寐之戰乙女


花葬

小男孩牽著小女孩的手，毫不猶豫毫不回頭急速的跑著。

兩隻手緊緊的粘著，白轉紅，紅轉黑。牽著，拉著，拖著。跑著，走著，跺著。

女孩跌倒在泥濘的田野小路上，臉上身上膝上都是泥巴。

她蹲坐在地上，吐一掉一口混著泥巴的口水。汗水穿越眉毛流進眼睛，閉上眼揉一揉眼皮。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不行！』
『我不會讓他們把你賣掉！』
『『我們無處可去阿∼』
『起來！快點起來！』
『『我走不動了！』

風颼颼的撫摸，花輕輕的顫抖。鈴蘭沙鈴般沙沙的響著，花粉音波般遠播。

爭吵的兩人間，鼻子上是清幽的香味。香味停止了爭吵。

『好香。』
『『是鈴蘭。』
『恩，好大的一片鈴蘭。』
『你最喜歡鈴蘭了。』
『『恩，嗑嗑∼』
『我們慢慢走，走小路吧∼』
『『嗑嗑嗑∼好∼』

他們手牽著手，向山邊森林走去。牽著，握著，走著，停著。

小女孩咳嗽越來越劇烈，胸腔微微的喘鳴，咳的呼吸困難，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呼吸急促，眼睛迷離好像意識已模糊了。全身冒出冷汗，他一摸整個手掌都溼透了，像浸到水中一般。

他看著她，像看著移時攝影的鈴花，匆匆地花謝，謝花地匆匆。無能為力的看著生命的燭光在面前黯淡，熄滅。手，握著，掛著。

他把她放鈴蘭間，鈴蘭掩蓋著她。眼淚凈潤著土壤。風依然吹著鈴蘭，鈴蘭發出沙鈴般沙沙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