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Watches The Watchmen？

誰來監視守護者？

這句話指出了普通人對超級英雄的不信任，也指出了超級英雄也不過是擁有力量的平凡人，一樣會有七情六慾、一樣會犯錯，當他們犯錯時，誰又能阻止他們？

但，更想問的是，Who Are The Watchmen？



在1930年代，有一群自稱Minutemen的變裝英雄以打擊犯罪為由出現在街頭行俠仗義，這群變裝英雄並沒有甚麼超能力，但是他們自發的行動確實為動盪不安的社會帶來一絲和平的曙光。在戰後，除了笑匠(the Comedian)之外，其它的變裝英雄不是退休，就是死了或是瘋了。



然後，就是第二代的Minutemen的變裝英雄登場，這群新的變裝英雄與Minutemen不一樣了，他們不單單是變裝英雄而已，他們擁有更強大的裝備火力、更驚人的智慧、甚至與神匹敵的力量，他們自稱Watchmen，美國的守護者。



變裝英雄原本只能應付街頭犯罪，而且一不小心還會像Dollar Bill那樣，因為披風被旋轉門夾住而被亂槍打死。現在的變裝英雄擁有更強大的力量，美國政府不再只是將他們當作治安工具，而是可以介入戰爭，甚至改變戰爭勝負的結果。美國政府大規模地利用Watchmen的能力來為政府服務，介入了許多我們原本熟悉的歷史並改變了歷史的走向，像是笑匠暗殺甘迺迪總統、曼哈頓博士參與越戰，使得越戰結果被改變了。

然而，在美國藉由Watchmen之手獲得前所未有的勝利，以及就連本該在1974年8月辭職下台的尼克森都因為越戰獲勝而連任三屆的總統之位，卻開始對這群擁有不凡之力的變裝英雄開始顧慮起來，祭出了反變裝英雄法案，要求變裝英雄們不是退休就是公開身份或是強制列入國家管理之下。因此，曼哈頓博士和靈絲二代成為在國家管制下繼續服役的變裝英雄、夜梟二代和智謀者選擇了退休成為平凡人、羅夏則選擇逃亡，為了他所奉行的正義理念、至於笑匠仍執行著他原本奉政府之命的秘密任務，也就是繼續監視這些變裝英雄，不管是退休或是逃亡。





這時候的美國政府權力已經膨脹到極致，美國人民被勝利沖昏頭，越戰反戰示威不僅沒有起到作用，遭到政府的武裝打擊也未能阻止美國人那無限膨脹的自滿與傲慢。即使是核戰末日也不能讓美國人感到憂心，反而是在計畫核戰怎麼打才會贏，拿損失幾個東海岸的城市來換整個蘇聯的毀滅，似乎沒有人可以阻止核戰了。



這一幕借用了奇愛博士(Dr.Strangelove)的場景，諷刺政府高層盲目地走向自我毀滅卻仍不自知的醜態與可笑。

Who Are The Watchmen？



越戰剛獲得勝利，笑匠在越南當地的一家酒吧，遇到一名懷孕的越南女子要求笑匠對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負起責任，笑匠不但沒有要負起任何責任，還一槍殺了這名越南女子，以及她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

笑匠，就是一個美國的縮影，美國打贏了越戰，卻不是真正想要為越南帶來新的和平與希望，而是只想贏得戰爭，贏了戰爭就拍拍屁股走人，對於越南和它的未來，美國人不感興趣，也不會為此負責。美國人贏了越戰，滿足了虛榮，越南人輸了越戰，留下了創傷並失去了未來。

笑匠，從一開始參與只能應付街頭犯罪的Minutemen到可以影響整個世界局勢的Watchmen，笑匠看著美國從1930年開始介入世界局勢，到1970年全面贏得越戰(應該還包含古巴危機)，見證了美國人打敗所有的敵人，最後的敵人蘇聯也將屈服於身為美國人的曼哈頓博士的神力之下。



Wally Weaver: You see, at the time I was misquoted. I never said 'The Super-man exists and he is American', what I said was '*God* exists and he is American'.

現在不只是【超人是存在的，而且他是美國人】；而是【神是存在的，而且他是美國人】。美國人已經不滿足自喻為超人了，而是自喻為神了。



美國人不再需要自我鞭策、自我激勵、自我反省，因為，必要時候，美國人有神、有上帝相助，美國的敵人，不管是共產黨還是火星人，都將會化為烏有。已經沒有敵人可以阻止美國人實現他們的美國夢了。

Edward Blake: "What happened to the American Dream?" It came true! You're lookin' at it...

既然一切都如此的美好，有無敵的守護者在守護著美國人，為什麼人們卻反而越來越混亂、越來越墮落？



The Architect: The first matrix I designed was quite naturally perfect. It was a work of art. Flawless. Sublime. A triumph only equaled by its monumental failure.

母體之父的實驗已證明過這個事實，一個完美無缺的世界，所有的人都能獲得美好的生活，不需要辛辛苦苦的過日子，不需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但卻是一個崇高的失敗紀念碑，這個完美世界最終毀滅，所有的人類都死亡了。



笑匠在點燃地圖時，早就看清這個美國夢的真相，這一切不過是個笑話。燃燒的美國夢驚醒了智謀者(Ozymandias)，也讓智謀者發現，要拯救這個可悲的世界，只剩下一條路可走了。

今天，美國人的超級英雄只存在於想像中，並沒有跳進真實世界成為美國人的守護者。但是，守護者不見得只能是Watchmen，可以是任何一種操之在手、可殲滅敵人的武器。現在，美國人的守護者是核彈，而且美國人不僅擁有守護者，還自喻為世界的守護者，自命不凡地守護著世界。



Who Are The Watchmen？誰是守護者？

Who Watches The Watchmen？誰又能監視守護者？



美國人能在必要時刻作出犧牲嗎？即使只是為了虛假的和平？即使有必要將真相永遠埋藏？

誰才是守護者？誰才夠格作這個世界的守護者？

Watchmen嚴格批判了自1930年代興起的美國超級英雄文化，將美國人對超級英雄的病態迷戀與自命不凡的世界霸權思維現象刻畫的鞭辟入裡。

人性難自救∼既自甘墮落、又期待英雄相助、但又不信任英雄，但問題是美國人已經把自己當做世界英雄了。

Wiki
Watchmen W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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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部片有賴於原作者艾倫·摩爾（Alan Moore）與戴夫·吉伯斯（Dave Gibbons）賦予的多層次故事寓意，才能顯得這麼與眾不同。導演Zack Snyder算是很盡心盡力地忠實呈現原作精神，雖然在敘事手法上略顯拖沓，劇情插敘部分會脫離主線過久，一不注意就會漏失掉很多重要的資訊，但故事本身是如此地深刻迷人，值得一看再看，也就原諒導演在這方面的控制小失誤了。

本篇心得寫完才發覺靈絲二代、夜梟二代、變臉羅夏幾乎沒提到，大概是因為這三人跟我想寫的主題比較沒有直接關係，所以就被忽略了。其實，我寫的部分算是偏Watchmen的外部故事，跟笑匠、曼哈頓博士、智謀者比較有關。而靈絲二代、夜梟二代則是偏Watchmen的內部故事，跟Watchmen成員間的故事有關，所以就沒提到了。



至於，變臉羅夏他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因為生於罪惡之淵而發憤要貫徹正義，他的面具其實才是真面目，面具上的墨跡即時地表現出他的情感(前提是你能很快看懂墨跡的意義)。正因為他貫徹正義，這一切的真相我們才能有幸見到，但正義的代價也是很慘的。真相往往過於殘酷，為了更遠大的理想，正義與真相有些時候只能選擇隱藏起來。

話說，守護者到底應該守護什麼？真相？正義？還是虛假的和平？現實的考量並不總是二分法這麼單純。

PS：其實還有很多可以寫的東西(像是黑船故事的寓意)，但是這篇文章已經太長，我也寫累了，沒寫到的就見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