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警探鑿開了一個 通往 動作新世界的通風口


《終極警探》已經十九歲了 十九年來其系列共衍生出四部作品 而我對其系列的關注 正如同它的年齡"十九"(持久)一般
在進戲院欣賞最新一集之前 老影迷們一齊來聊聊《終極警探》系列電影吧

最近在各電影版 不時看到"終極警探4.0只能吸引五六年級生 . . . . . ."等等的言論
個人認為《終4》應該不至於淪落到如此的地步吧
老布對七八年級的新生代來說 好歹還有些知名度才對 (希望是)
期盼《決戰異世界》的藍威斯曼 能以數位時代的跳躍觀念和嶄新手法 呈現出同工但又異曲的二十一世紀「超級—類比警探」

說起《終極警探》系列 小弟我仍然是最喜愛1988年 由大導演約翰麥特南所執導的第一集
由於《終》片推出的前一年 也就是1987年 才剛剛看過麥特南執導 且個人相當讚賞的《終極戰士》
基於這份對導演的激賞 其新作《終極警探》 自是令我充滿了萬分的期待 而看過後 其餘韻更是讓人回味再三
麥特南在本片中 先是立下了密閉空間危機處理的動作片新典範 同時 傳統動作片的反派形象 也從此一舉躍升至「智慧型雅痞罪犯」的等級
而在他的超完美堅持下 主場景日商NAKATOMI大樓內 各個角落的鏡頭捕捉 商業建築內外的雄偉亮麗及光影的多彩變幻 也塑造得別具一番新氣象
這種與動作片的粗獷有點格格不入的細緻風格 在日後其所執導 由前任007皮爾斯布洛斯南主演的《天羅地網》中 亦能略窺一二

除了導演約翰麥特南之外 攝影師則是由六年後推出處女代表作《捍衛戰警》的動作片導演—楊狄邦來擔任
在《終》片之前 楊狄邦曾幫瑪丹娜掌過鏡 《終》片之後的1989∼1992年間 又擔任了多部強片的攝影指導(電影藝術)
這些影片包括：
1989的《黑雨》(雷利史考特) 1990的《獵殺紅色十月》(約翰麥特南) 和《別闖陰陽界》(喬舒馬克)
1992的《第六感追緝令》(保羅范赫文) 以及同年的《致命武器3》(李察唐納) . . . . . . 等等
今年紅得發紫 疾速攝影功力一流的《變形金剛》導演麥可貝 於1996年宣傳《絕地任務》期間 因尼可拉斯凱吉的某些反應 而向媒體說出了一句話：
「他(尼可拉斯凱吉)大概比較想去演《捍衛戰警》吧」 此話似乎隱隱顯現出 當年剛以導演之姿出道兩年餘的麥可貝 對楊狄邦的欽服與欣賞
而麥可貝的環拍手法和尾隨疾馳汽車之低角度跟拍鏡位 也的確像是借鏡於《捍衛戰警》或《第六感追緝令》等片
反觀《終極警探》的攝影方式 很大的一部份是以「靜」取勝 且於適當時機採用前後方交替之位移跟拍 或主觀鏡頭手持拍攝法
無論「動」或「靜」皆能透過鏡頭展現影片的張力 由此可見楊狄邦的攝影功力
不過 本片不只是注重攝影而已 在導演和攝影師雙重加持的高標準要求之下 影片的畫質方能呈現出「極其乾淨清澈的冷色調」
在商業動作片中 一直到1994年的《魔鬼大帝：真實謊言》才又讓我再次見識到類似的冷色調光影和清澄畫質

擁有一個超強劇本 再加上導演及攝影師皆如此優秀的情況下 《終極警探》的「錢」景就會被大老闆們所看好了嗎 事實並不然
當年 《終》片是部中成本的警匪動作片 而並非所謂的超級強檔大片(80年代 3千多萬美金以上 才勉強算是大成本)
不是超級大片也還不打緊 偏偏福斯公司還允許啟用當時僅僅是以演電視為主的老布來擔綱男主角
觀眾心裡難免會有「你又不是阿湯阿諾史特龍吉勃遜 誰看你啊」的OS
也正因為如此 上映前並未被業界人士所看好 (雖然......老布之前演過《盲目約會》 1988稍早也有一部《比佛利山終極警探》 可惜都不賣座)
然而這項未被看好的2千8百萬美金之投資 換來的報酬卻是全球近1.4億美元的驚人高票房
電影下檔不久 該片更是令人意外地拿下了全美錄影帶出租率冠軍的頭銜 於是續集接著籌備中 布魯斯威利的名號 也從此漸漸打響於國際間

分析《終極警探》成功的因素 除了所有的幕後工作人員以及男主角布魯斯威利的賣力演出外 我想「劇情吸引人」才是其中最最關鍵的一環
****迭起又出彩的劇本 情節之環環相扣襯托起出人意料的轉折 甚至是某些隱喻的小橋段 都能讓大多數消費者得到極高的觀影樂趣
而主角約翰麥克連(怎麼跟導演名字有點像)小奸小邪的痞子作風 則徹底顛覆了美國片的正義英雄形象與其傳統價值
(說到徹底顛覆 麥克連這個現代牛仔 還是比不上晚他17年才生出來的奧斯卡新品種牛仔)
像是片中的歐洲雅痞反派被幹掉時 麥克連在喘了口氣後 還會把壞蛋提袋內可用的東西給搜刮一空
若說是為了因應情勢之危急而拿彈匣 小型無線電也就算了 他竟然連名牌打火機也凹了下來 甚至將打火機塞入褲袋的當下 還做賊心虛的環顧四周一番
再回頭看看反派初佔領日商大樓的那段
當麥克連逃至施工樓層 發現連市話也打不通 正在焦急時 他老兄竟還有心思去欣賞 . . . 不 是偷窺 偷窺對樓窈窕美女講電話的半裸綽約風姿
其它如躲避壞人期間 來回穿梭於通風機房的風扇及工作通道時 還不忘摸一把「美美的裸女模特兒」海報 而且還是摸胸部喔
結尾前 老婆荷莉被名喚漢斯的反派首領用槍給脅持時 麥克連不但無懼於此 還糾正了漢斯一句：「是賈利古柏！」
此種新派又色又痞又死硬的終極英雄 替看慣了千篇一律「男主角皆凜然正氣」的觀眾們 鑿開了一個通往動作新世界的另類通風口
麥克連為求活下去 完全不在乎形象 不介意使用任何等級之卑鄙手段 其行可鄙 可其生命力卻如同九命怪貓 甚至更像是連核彈都炸不死的小強弟弟一般
用這樣的一個「超痞警探」來當主角 也難怪本片的原文《DIE HARD》 被人戲稱為《打不死》或《死不了》了

其實《終極警探》最能吸引我的地方 除了這位超痞警探的一言一行外 許多有別於其它動作片的細瑣隱性情節之設計 也是原因之一
例如 麥克連打落鐵網窗 欲從封閉空間跳至下層通氣孔的當下 他並不會如同傳統英雄片的主角般 只思考個一兩秒或直接就縱身往下跳
相反地 他會膽怯會猶豫 也會碎碎唸 更會裹足不前不太想跳下去 這種平凡人的特質 讓觀眾有種「我如主角亦若是」的臨場認同感
還有個小片段 是在警方進行攻堅時 守在一樓玻璃販賣櫃的亞裔歹徒
他一邊注視大樓外圍欲強行攻入的警方之動態 一邊還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櫃中的巧克力
結果 他還真的將巧克力拆封 並且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說實在 我只是覺得這段很有趣 但是卻有點猜不透導演這個鏡頭的涵意
或許導演只是想透過犯罪心裡學的角度 傳達一種即便是「等同於恐怖份子」等級的歹徒 在犯此等偷吃食品的小罪上 也會因罪惡感而有所遲疑
又或者只是想單純的顯示 再怎麼緊張的時刻 也總是會出現白目的「散仙」 因為攻堅的警察中 也出現了被樹枝勾破衣服而叫出聲的「散仙警員」

收場前 來談談本片的結尾重頭戲 同時 也是相當令我感到有意思 算是隱喻片段之最的「麥克連拔錶救愛妻」一幕
麥克連在本片中 一開始給人的感覺只不過是個婚姻出了問題 並於聖誕節來到洛杉磯找老婆的NYPD(紐約警察)
而他老婆荷莉則是個女強人 其所服務的日商公司 還饋贈了一隻勞力士名錶予她 以示犒賞及肯定其功勳
兩相高低比較之下 麥克連難免有種「女尊男卑」的弱勢情結
不過 隨著劇情的演進 高明的智慧型犯罪 使得大樓外的一群警察FBI全部沒鳥用 麥克連頓時成了眾人質唯一的希望
即使一口刁菸一手持槍 身上穿的背心又油又髒 卻還是儼然一副救世主從天而降的神聖模樣
到了終場前 即將墜樓的匪首漢斯死抓著荷莉的手腕 (手錶)不放
麥克連為了拯救即將連帶墜樓的愛妻 趕緊將荷莉的勞力士給「脫」了下來
在象徵功勳以及榮耀的名錶伴隨著漢斯墜樓的同時 荷莉頭頂的女強人光環 似乎也在瞬時間 跟隨著那只勞力士消逝於滄茫的夜霧之中
尤其當他們夫妻倆平安下樓後 麥克連向黑人警員介紹 :「 這是我太太 荷莉吉奈洛」時 荷莉卻很以夫為尊的自我介紹道 :「荷莉麥克連」
本系列的超粉們應該能回憶起 麥克連初進NAKATOMI一樓 以"荷莉麥克連"查詢觸控電腦時 居然找不到太太的名字
當用"荷莉吉奈洛"(麥克連太太的本名)才查到時 這位終極警探一副「不敢置信的臭臉」的鏡頭 相信記性好的觀眾仍可歷歷在目
對照於麥克連初始查詢時無法置信的臉龐 如今荷莉以夫為尊的一句自我介紹 自然是有聲勝無聲了
但這句自我介紹 表面上看來是想傳達「 經由這次的事件 麥克連夫妻間的冰山融化了」 然而仔細一想「天啊 導演打了自己一個大巴掌」
光是拔錶救妻再加上這句台詞 便將最初架構起的女男尊卑地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給它倒陰為陽 果真是他叉的 . . . 約翰麥特南 . . . 好一個「 乾坤大挪移 ! 」
開場的「女尊男卑」原來只是假象 「 男 尊 女 卑 」的基調 才真正依然是「好萊塢大多數動作片」千古不移的一貫王道啊

《終極警探》的結局 一如本片的主旋律《歡樂頌》的氣氛 總是能讓觀眾們皆大歡喜
又或者說 它也很像我超愛的那首片尾曲 Let It Snow! Let It Snow! Let It Snow! (Vaughn Monroe) 所帶給我的輕鬆喜悅感
即使是在無雪的聖誕節 只要嘴裡不停地唱著∼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相信任何不愉快的黑點點 都會被神蹟般降下的靄靄白雪給融化
期待《終極警探 4.0》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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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小發現(還是只看一遍的我媽媽發現的)：
漢斯等人發現自己同夥死於電梯內 當他用手去輕撫死去的夥伴 以使其瞑目時
請注意反派死者的「眼睛」∼ 有 趣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