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奇特的處女作【我的家】Home 我家花園有一條公路


旅法影評人 梁志遠selon Chih-Yuan LIANG

你能想像居住在高速公路旁嗎？這原本只是一條廢棄的高速公路，路旁卻住著一個幾乎幸福的無憂無慮家庭，但是現在這條停工的高速公路又要啟動了，這家人該怎麼辦？這就是瑞士與法國混血新秀女導演烏蘇拉梅耶(Ursula Meier)的首部劇情片【我的家】(Home)的故事起源。在完成比利時影視廣播戲劇藝術學院的學業之後，她曾擔任瑞士資深大導亞蘭塔內(Alain Tanner)的助導，爾後，歷經多部短片與紀錄片的磨練，她在法國的藝術電視台Arte以「男性-女性」(Masculin-Feminin )為題的劇情片系列中，以一部描寫少女決定成為運動健將的【堅強的肩膀】(Des epaules solides)獲得肯定，開啟了她真正的導戲生涯。

在從巴黎前往波爾多的旅程中，她瞥見在高速公路旁歡樂午餐的家庭，無意間想起一位住在公路邊婦女的一句話，「最糟的事就是人們從沒想過要幫我蓋一條馬路…」，就是這些生活中不受人注目的邊緣人讓她感到興趣，她這部描述外在交通的問題與內部爆裂的家庭的處女作【我的家】，一舉獲得去年坎城影展的青睞，受邀參展「國際影評週」單元，最令人讚嘆的是她竟然匯集了擔任今年坎城評審團主席的女星伊莎貝雨蓓(Isabelle Huppert)以及曾獲得坎城影帝肯定的奧利維古爾梅(Olivier Gourmet)這兩位演技派巨將，擔任片中的父母親角色，這也是我在坎城影展之後所觀賞到一部未獲入圍競賽類的遺珠作品。

劇情建立在一個荒遠沒落的鄉間，一條未完工就被廢棄的遼闊公路，就在距離這條道路安全堤防旁幾公尺處，有一棟獨立的房子與花園，其中住著一對夫妻與他們的3個小孩，一個表面上很幸福的平常家庭。然而好景不常，高速公路的工程將要再度開動，這條公路將要開闢使用，這個家庭的生活也將受到嚴重的考驗與改變…。

可能有人會質疑這個房子怎麼會被擺設在因為疏忽而荒廢的高速公路旁呢？為什麼還會有人居住呢？然而這個家庭成員似乎都很幸福快樂。我們就從影片極具戲劇張力的開場來談起，爸爸媽媽與三位小孩在夜晚的公路上，他們盡情歡笑地分隊玩著曲棍球，即使在浴室也就像是歐陸開放的家庭，一家人自然親密地嬉鬧在一起。隔天早晨，父親開車帶著兩位年幼的小孩上學，而大姊呢！整天都躺在摺疊椅上曬太陽，聽著手提音響，一個刺破寂靜的音樂隨著響起…這一切似乎都很平常，沒什麼特殊現象。

然而隨著劇情的進展，我們將察覺母親內在隱藏著無名的憂鬱，我們可以從劇情的演變上看出，但卻很難去理解其中的原因，然後「高速公路啟用」這個突然來臨的噩耗，將給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帶來極大的變化，永不休止的汽車噪音，空氣的污染，真是一個地獄啊！該離開還是堅持下去呢？離開是正確的，但是母親卻含著淚說到：「我們能夠去哪裡？我們能做什麼？這裡是我們的家啊！…」。女導演烏蘇拉梅耶在屋外與室內兩個世界，以兩個極端對比的手法處理，屋外的長鏡頭公速公路上，一望無盡，汽車開往沒有盡頭的遠處；屋內則以肩扛攝影機的快速跟拍模式，表達出一家人的恐慌與無助，最後這家人決定走上不理智的道路，除了置身事外的大女兒。

或許女新銳導演在角色的心態轉變與鋪陳上有點抽象，讓人無法與劇情的推演連貫，這點可能令人詬病，但我認為是導演刻意的表達手法，反而讓一些情節的推展令人難以預料，這又何嘗不可呢？就像是電影的結局可以是如此的絕望或是快樂，但是女導演烏蘇拉梅耶的犀利眼光卻不這麼認為，生命的一道曙光挽救了這一家人，但他們將如何走下去呢？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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