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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ior Me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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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前篇)
再次見到他已經是我出國的九年後:在我外婆的告別式裡,他那時拿著拐杖走路,他分了家產後五六年還是回家了,
錢花完了,身體也搞壞了(我爸說他後來有在吸安非他命),一隻腳的腳趾因為組織壞死而截肢。
我們依然騙他我只是回來奔喪(我父母跟他說我後來就留在德國工作了,沒住在台灣)。
再過兩年,他開始住院(鼻咽癌),都是我媽在照顧她;當時我已經結婚有了小孩。
一年後我父母跟我說他病情惡化,叫我們去醫院看看他(可能是最後一面了),他那時已經瘦得不成人形(鼻咽癌進食困難),
我太太看了都覺得好難過。但是那次我哥哥看到我去看他,非常高興,我原來很痛恨他把我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
但是那一刻開始有點可憐他,想想他一直對這個家不好,但是到頭來會去照顧他的還是這些家人,
見到自己的家人還是最開心的時刻,過去的風風雨雨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幾個月後他走了。那時我也是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糾繮我十幾年的夢魘結束了。
我之前很不甘心,為什麼我要因為他來決定我的人生變成什麼樣子?所以我幾乎是刻意在反抗,
我不煙不酒的真正原因是小時的記憶:他從抽煙後開始學壞,更是忘不了他每次喝酒回家大吵大鬧的情境。
所以我立誓絕對不碰煙酒,別人不懂我為什麼那麼固執,我也沒跟幾個人說背後原因。
現在回頭想想,我刻意想擺脫被他決定我命運的局面(去德國不去美國、畢業後不留在國外而回國、拒絕煙酒....),
結果到頭來他還是影響了我的命運和人生。
他走了,對他的恨意也消失了。他臨終前受洗,所以葬在基督教墓園,我和我媽每年清明節買一束花去放在他墓碑前,
回想起來真是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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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把錢當錢看
我都是把錢當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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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 理論,就是大家知道為什麼,但實際上行不通
所謂 實務,就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實際上行得通
本公司已經完美結合了理論與實務:
什麼都行不通,而且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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