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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inousde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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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日期: Jul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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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妳,如果妳要吃一碗麵,也付了錢,突然,有人把妳的麵整碗公端走,妳會怎麼做?」
「我會非常生氣。」
「有多生氣呢?生氣到追打那個人?」
「當然會!」
「可是有法律啊,妳可以告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暴力呢?妳不是一個很親切的阿桑嗎?」
「可是,我不趕快追出去,就來不及了。」
「那,我們不趕快霸佔立法院,就來不及了啊,阿桑妳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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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吳佩珊

每逢國家發生重大民生、社會、政治議題之際,我就很討厭去巷口的麵店吃麵。我要的,只是一碗餛飩麵,但是阿桑送來餛飩麵之後,就會很認真地在我旁邊,扶膝坐了下來:「對於這個事件,妳有什麼看法?」我要的,只是一碗餛飩麵。然而昏黃的燈光,上頭電風扇的吱吱作響,旁邊的飛蠅,以及阿桑專注的眼神。我知道,這已經不是繳出四十五元(餛飩麵價錢)就可以把阿桑解決的時刻了。

「你們法律系的,把立法院給攻佔了。」阿桑轉著電視。
「嗯。」

「為什麼,要這麼暴力呢,你們不是讀書人嗎?」
嘩啦一聲,麵條被咬斷,落入湯裡,湯汁噴濺而起。我常常在想,跟阿桑,我該說些什麼好呢?解釋行政命令?FTA的覆蓋率嗎?公民不服從?不,阿桑就是阿桑,她擅長的是包出好吃的餛飩。

「我問妳,如果妳要吃一碗麵,也付了錢,突然,有人把妳的麵整碗公端走,妳會怎麼做?」
「我會非常生氣。」
「有多生氣呢?生氣到追打那個人?」
「當然會!」
「可是有法律啊,妳可以告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暴力呢?妳不是一個很親切的阿桑嗎?」
「可是,我不趕快追出去,就來不及了。」
「那,我們不趕快霸佔立法院,就來不及了啊,阿桑妳懂嗎?」

「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只飯碗,有的人的飯碗是金的,有的人是銀的,也有的人是鐵飯碗。但無論我們拎著這麼樣的飯碗,只要有飯碗,日子就可以過得下去,妳可以安居、可以樂業,可以想像妳的未來,偶爾,妳可以做夢。有日,出現那麼一個人,把妳的飯碗拿走了。亂了妳的方序,妳的人生藍圖被潑上紅色油漆。妳緊張地追了出去,揪住那個人,小聲說:『請還我飯碗』(一如我們曾經理性低訴:『請重啓服貿對話』,那個人卻振臂甩開妳,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恍惚中浮現誰的怒吼:『我要它生效,它就得生效』。妳急了,妳很餓,妳要的只是一碗麵,填飽肚子,妳好繼續上工。於是,妳跳了上去,勾住那人的脖子,警察卻衝了上來,把妳貼上『暴民』的標籤,打包帶走。」

剛剛,電視放送着幾位行政官員的談話:「任何攻佔行為,都是對於民主國家的傷害。」「我們應該理性看待,服貿為台灣帶來的諸多好處,而不是受到少數政黨色彩的鼓舞。」更有甚者說:「希望在野黨不要做台灣的罪人。」

我覺得非常、非常滑稽。一位台灣的罪人,中共的偉人,居然在呼籲民眾不要成為台灣的罪人。然而我笑了三秒鐘,突然,再也笑不出來。

繼續給我們打上標籤吧,粗暴可,不理性也罷,隨政黨鼓舞也好,叛亂份子也行,把我們塑造成一群盲目愚昧的知識份子吧。

讓我們親證一下,曾經,好久好久以前,也是有這樣一群讀了很多書的年輕人,很執著地為台灣的未來拼搏,最後,也被貼滿了標籤,打包帶走,一聲槍響,從此,沒有人膽敢再喚一聲,他們的名字。

我以為,我們幾乎要忘記了,那一種,森然的,寒冷的,絕望的,令人窒息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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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14-03-20, 11:10 AM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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