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
作者applebread
我看到這新聞只想到一件事:
這不就是當年大家抱怨師院體系霸佔教育,霸佔資源,要求教師成本降低的結果?
大家爽啦,省了底下,肥了上面,教育品質倒退
以前那些看不起老師的爽到啦,自己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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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了一堆大人,卻苦了後代子孫,最好笑的是現在不是缺師資,缺的是不肯放手的大人
再轉一則,台灣教育經費一年比一年增加,換來的卻是學生受教權益一年比一年低下
http://www.parenting.com.tw/article...tion?id=5028494
教改追蹤:當老師變成臨時工─代課老師浮濫
三十四歲的我,當了八年的代理教師,待過嘉義、雲林、南投、苗栗的學校。每隔幾年,我就換一個城市生活。明年的我會在哪裡,今年的我不會知道。
當代課老師很煎熬:在學校,要接正式老師不願意上的夜輔、週六班;要配不是我專長的音樂、歷史課。教甄的季節愈近,我愈有「啊,來不及了!」的心急,每年都想放棄。我知道自己準備考試的時間太少,有限的時間該花在陪伴學生,或準備考試,變成兩難抉擇。
這幾年考試完,我都有被掏空的感覺,要恍神好幾天才能夠回到現實生活。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適合當老師。心很苦。
有形的辛苦都還挺得住。我最最怕的是學生問我:「老師,你明年還會教我們嗎?」
我曾經帶過一個班,國二接手時,學生因為和前導師處得不好,對我也充滿敵意。但是國中生很可愛,當你站上講台,他們有足夠的敏銳看見你的真心和特質,他們接收到我的善意,我們後來有很融洽的師生關係。可是國三我離開了,他們覺得被遺棄,群起反抗新導師,故意搗亂、不打掃、罷考,弄到學校幫他們換了第四個導師才干休。從那之後,我告訴自己,當了導師就把班帶完再走。
可是,走或留,卻不是我能決定的。
∼ 代理教師蘇立晴(化名)
這不是蘇立晴個人的故事。根據教育部統計像蘇立晴這樣的國中小代課老師,全國有一萬七千多名,每九個老師,就有一人是代課老師。近五年,國小代課老師數量成長一一三%,未取得教師資格的不合格代課老師更爆增近四倍。
他們在日復一日的教書、念書與考試中會猛然問自己:「這樣的生活要多少年?我會不會等到少子化後連代理缺都找不到?我中年失業要做什麼?」而感到心慌不已。
每年七、八月,沒考上正式教職的代課老師要繼續考代理或兼課缺。這兩個月,他們忙著考試、忙著告別前一所學校到下一個城市。這兩個月,他們沒有薪水、勞健保被轉出,得自己去繳。因為一年只工作十個月,所以無法累積年資,無法像正式老師一樣每年晉級加薪,連續當了八年代理教師的蘇立晴雖然每年要做和正式老師一樣的工作,但薪水卻差八年前成為正式老師的同事每個月七千多元,而且一年只領十個月薪水。
代課浮濫造成五大困境
為日子辛苦奔波,不知未來在哪裡而迷惘的,不單單是這一萬七千多名的老師。代課浮濫的現象已經讓教育發生「質變」,改變了學校的生態,帶來五大困境。
困境一:學生學習難永續
有學生國中三年換三個導師,有學生導師雖然同一個,科任老師三年換五個。在偏鄉更嚴重,有家長抱怨,孩子國小六年換了十二個導師,讓學生年年都在適應新老師。
對某些孩子來說,長期穩定的師生關係是他成長過程的重要力量,卻在目前制度下變得奢侈。親師生的關係也愈來愈不容易維持。
多數代課老師有教師資格,具備當老師該有的基本能力。許多校長也表示,代課老師常常是學校內最願意為學生付出的一群。在台東縣蘭嶼鄉的東清國小,學校內十二位老師有九位代課,校長溫昇勳認為,代課老師的工作態度非常好,「但困擾就是銜接。」
許多家長也知道代課老師很認真,但是當孩子讓代課老師教到還是會擔心:擔心老師四、五月就開始準備考教甄,影響教學;擔心老師明年離開後,孩子又要適應新老師;擔心老師對考試制度不了解,沒辦法輔導孩子升學。
困境二:學校老師難有專業成長
老師的責任不只是教完任教的課。以公民老師為例,老師除了教公民課,還必須做公民科的課程研究發展、培養學生的公民素養、參與學校本位課程研發。
但是現在老師員額少,常常聘不起音樂、體育等藝能科老師,使得校內專長受限。或者,一個領域只有一個老師,甚至那個老師就是代課老師,根本沒有專業發展可言。教師無法形成社群,遑論有專業的溝通討論。
溫昇勳為了讓老師發展校本課程,特別開辦研習課幫老師了解蘭嶼的自然與文化。但隔年,學校換了一批新的代課老師,同樣的研習再上一次,年復一年。
困境三:行政斷層,影響校務發展
因為代課比例攀升,學校開始把行政工作丟給代理教師。代理老師的聘期約從八月底到隔年六月,當代理老師六月底要離職時,下學年的老師要八月底才來,無從交接。
「我接行政時沒有交接,前一個也是代課老師;我得自己摸索,等到業務熟了,我也要走了;走的時候還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沒有人可以交接工作。」方依瑋當過訓育及衛生組長,兩年都很辛苦。
溫昇勳去年到東清國小,因為幾乎所有行政都換過,竟然沒有人知道學校前年向某基金會申請了弱勢學生早餐補助費用。一直到基金會打電話催結案,學校才知道這件事,後來補助款還全數繳回。
困境四:代課老師領最少錢做最多事
許多正式老師不願意做的事後來都變成代課老師的工作:非上班時段的課輔、科展指導、教師研習、臨時代理導師。甚至沒有正式老師願意接的生教組長、訓育組長,都落到代理老師頭上。
代課老師有時候也不免要做一些白工。例如某老師請公假,安排學生寫測驗卷,學校拜託代課老師「幫他看一下」。因為只是「看一下」,不是代課,即使你額外抽出時間陪學生,也沒有鐘點費。
在行政安排上,代課老師的權益也常被犧牲。在某國中兼了二十堂課的兼課老師王曉萍(化名),問課務組排課時可否留下至少一天空檔讓她做自己的事,「他不理我,就是要領鐘點費的我一週五天都待在學校。反而是有正式老師把課調整到週休三日。」王曉萍很不滿。
有些縣市教育財源有困難,刪減費用就從代課老師下手。「去年有一場會議,縣政府要砍我們薪水,沒有代課老師願意簽。今年,教育處就砍代理老師的偏遠交通補助及原住民學校加給。」在偏鄉服務的代理老師徐佩穎(化名)其實很喜歡在鄉下地方當老師,但總覺得現行制度虧欠代理老師太多。
當然也有些少數大學校員額充足、制度完整,明定代課老師不能當行政,某些比較難帶的年級(例如要升學的國三)不排代課老師。但這樣的學校裡,當代課老師愈來愈多,正式老師的負擔就變大了。
困境五:師資無法流動,校園新陳代謝停滯
國內目前每年增聘的代課老師已經多過正式老師。也就是說,就算學校有老師退休,也沒有減班,每年的新進老師還是以代課為主。這些代課老師只是「過客」,很難變成一起成長的「同事」。
全國教師會祕書長吳忠泰認為,代課老師就算沒有受到歧視,在校園中也是默不作聲的一群,對學校沒有歸屬感。因為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離開,所以有好的想法不會呼朋引伴,也不會衝擊既有教育生態。他們對於專業的累積與分享是有保留的。「如果校園沒有新的想法、好的衝擊,對專業的累積是傷害。」吳忠泰看見這個隱憂。
而且,因為教師缺額愈來愈少,師範及教育大學招收到的學生素質愈來愈差。「很多教育大學的學生都需要補救教學了,以後怎麼當老師?」長期關注師資的一位大學教授很擔心。
因為少子化,從九十五年開始,各縣市紛紛停聘正式國小教師,這兩年連國中正式缺都開得很少。「師資僧多粥少」已經不再只是流浪教師為了飯碗才關注的議題,教育團體也擔憂這個現象將帶來不利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