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爾雅奉茶



今天一整個下午我太太(爾雅是她的中文名)目不轉睛盯著我指揮堂弟妹在土雞上刷麥芽糖水，
拿枯木燒火，搬一堆土塊準備控土窯，媽媽跟嬸嬸忙著把魚抹鹽巴包錫箔紙，
我連續提好幾個沙拉油桶(裡面釣掛土雞)放到土坑，不過我昨天指揮挖土坑深度很夠，
土雞放進去還可以放很多魚和蕃薯。

就在我們弄土窯雞，Virginia 默默一人升起烤爐搬烤架生火要烤牛豬肉，
火生好了，她又來來去去從冰箱搬牛排和豬排去烤肉給大家吃。
我才進去三合院側房在堂弟從路竹工廠搬來的六七具工業電風扇想要散熱一下，
聽到老爺爺用很嚴肅的口吻：妳要不要去看一下，不要讓爾雅那麼累！

我本來在側房掀起後背的衣服在散熱，但我發現走去前庭的不是任何人，而是我家100歲的阿媽！
我不知阿媽跟Virginia說什麼，應該是Virginia 堅持要自己做，
阿媽沒說什麼回頭去客廳拿一個陽傘幫Virginia撐著擋太陽，才沒幾分鐘幾位嬸嬸還有我媽都跑過來！

媽！(這是媽媽我和嬸嬸稱呼祖母)！我來我來！

爾雅！妳去休息！

不要啦！烤牛排我很厲害！

這下就出現一個很奇怪的場面？兩個堂妹撐起大陽傘確保Virginia不要曬到太陽，
由於等待土窯烤熟了土雞還要兩三小時，Virginia烤了一些豬排、牛排還有準備些沙拉菜和醬汁給大家吃三明治，
我祖母很高興，一邊問我太太沙拉醬與橄欖油、檸檬的油醋比例，一邊抱著她說她好聰明，
然後又給Virginia取了一個小名：澎皮！(我祖母特別喜歡給小孩取閩南語小名，Virginia懷孕，臉頰特別有肉還有大大酒窩)！

不過我那些堂弟很不頂事，因為三合院內外擺了十一輛車，好幾個混蛋都跑到車上吹冷氣。
偏偏車子的位置在上風的地方，我跟爺爺喝茶到一半我超不爽，
一台車一台車敲門，幾位准堂弟媳被我嚇到趕緊開門，我說：車子的廢氣都傳到三合院大廳，你們不知道嗎？
就這樣所有的車全部開出去掉頭，當然他們在車裡吹冷氣我沒意見，但也要看看風向吧！

回到客廳前我在昔日的晒穀場閒晃，祖母走出來跟我聊天！

祖母說：你看這是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以前都要幫爸爸媽媽(祖母的回憶)推穀子趕快曬乾，趕快用袋子包好去碾。
碾好的稻米我們連一袋都拿不到，幾乎全部被日本人拿走，我嫁給你阿公才第一次吃到一整碗的白飯。
剛才***(我小堂妹的名字)吃不完一碗飯就跑去喝汽水，我看到剩下的半碗飯，想起好多事！

阿媽！太陽很大，您先回去坐著，土雞悶好了，您慢慢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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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終於到用餐的時間，老爸很細心把土雞肉撕成肉絲一點一點給祖父母吃，
祖母特別指定要用Virginia的油醋醬沾著吃，因為台式沾醬比較鹹，吃一點點帶酸的醬汁挺不錯。

尤其Virginia 特別用balsamico混合蘋果汁和一點點鹽巴調出來的醬，
她小心翼翼夾一點雞肉絲放在鬆軟的麵包上給爺爺吃，爺爺好高興！
她還做了一個特殊舉動，爺爺咬了一口的麵包馬上又端給阿媽吃，這下大家都好高興尤其祖父母二人開心得一直笑不停。
*其實這一招去年我跟老婆回娘家就見過Virginia在岳父母身邊用過，但據我求證，這招好像是Virginia的哥哥發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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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餐，Virginia又趕快要搬沒吃完的牛排、豬排和麵包回車上的冷藏箱，
阿媽叫她不需要急，叫她回三合院廳堂去坐好，不過這位置很特殊，這是長媳的位子！
這幾年只要我唯一的堂哥或我大哥沒回台南，都是我坐長孫位置，直到我娶酒窩女孩回家，她是第一次坐這位置。

堂弟妹依序跟長輩奉茶，當然還包括我的『爾雅』，Virginia一開始有點惶恐，
不過老爺爺說：這是妳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