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te Me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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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中出國成定局後,在他遞上辭呈的同一天,我趕緊去應徵,考試通過後,就接上了他的位子,成了通用器材公司的正式職員。我總算有了一個工作也有了一份收入。在這裡,我碰到一個老朋友,x超禮,台大電機一年級二分之一擋掉後,第二年再考回台大電機。小戴書唸得好,彈子打得好,而且還是麻將高手,他老哥,大戴,也是台大電機畢業,到美國拿了PHD後,一直在IBM擔任高機工程師,倆兄弟聰明絕頂,誰說智慧不遺傳?小戴後來是「x人電子」的創辦人,因大股東不停的增資,居然把他給擠了出來。1991年,他們倆兄弟一起到深圳看商機,我在香港尖沙嘴某酒店擺了一桌,並且還找來二少爺等幾個當年在台大趕舞會的老朋友,酒酣耳熱之際,幾個老頭依舊談笑風生,不在乎老之已至,豪情一如當年!
在通用,我還新交了一個朋友,蘇小胖,人如其名,一口道地的上海話,真是天生的生意人,但他就是看錯了一件事。老三創業時,小胖調過不少頭寸給他,後來老三曾勸他,乾脆將頭寸轉成股金算了,小胖若答應,那他就是xx的最大股東,可惜,小胖拒絕。沒想到1990年,我第二次回xx之後,xx股票居然跳到每股七十多!小胖大為後悔,自認看xx是看走了眼。小胖為人隨和,一向快樂消遙,最喜歡「馬殺雞」,有一次還很鄭重的向我遊說,說「馬」起來過癮得不得了。我從來沒試過,就跟他去了。小胖識途老馬,很快的,我們倆個人就在一間燈光昏昏暗暗的房間裡,面朝下伏在躺椅上,背上各站有一位女郎,雙手都握住吊在天花板的橫桿上,四隻腳板就在我們的背上踩來踩去的。蘇小胖不停的哼哼呵呵的,好像享受得不得了,後來就沒聲音了。我嚇了一跳,別給踩死了吧?偏頭一看,小胖居然睡得人事不知!我卻痛得混身難受,實在體會不出「馬殺雞」好在那裡。
小胖一向是舞林高手,恰恰跳得像在飛,到今天每逢週末,小胖跟我總會在西門町喝杯咖啡,或吃個套餐什麼的,x中得知後,趕緊從洛山磯來了封電傳,問我們在西門町還玩些什麼?言下之意,是否飯後還有節目,像趕場茶舞,碰個艷遇之類的?我回他說﹕「老狗那會玩得出新把戲來呀?小胖現在連路都走不動啦!」
通用器材公司的新建廠房,就在新店,七張。這裡原來是一片稻田,附近有條小溪,我唸小學時,就曾經跟同學來這遊過泳,抓過小魚小蝦的。那個時候,這裡算是相當荒涼的了,卅年不到,這裡已經是廠房遍地成了一個大工業區,人傑地靈,果真「三十年風水輪流轉」,連xx的兩座大樓,也建在這裡。
說來也巧,我們一家五兄弟,除老四外,全都在通用上過班,對通用的廠房規劃,生產線的排列,內部作業,及整體運作等等,都深感驚奇並都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二十年後,台灣電子界出了好幾位響噹噹的人物,其****自通用的就有咱家老三xxx先生,也即後來xx電子的創辦人及董事長,說現在台灣電子業的老闆,大多是早期通用帶出來的,也絕不為過。
在通用,有兩件事讓我記憶深刻。
第一件事就是,任何產品,都是從許多不同的零件開始,經過生產線上兩旁的作業員,一人一個動作後,拚裝完成。這個過程,「其逆亦真」,也就是倒過來作,也一樣可以將一個成品,經過生產線上的分解作業後,可以還原成原來的各種零件。這件事,現在看來,平淡無奇,但是在1966年,四十年前,那可真讓人大開眼界,不可思議。後來,我老弟們下來自行創業,有幾位聘來的職員,就曾經全力反對過這種生產線的拼裝觀念,認為大家圍成一圈,分工合作,結果一定還是一樣。我的二老弟,自稱是通用的「黃埔一期畢業」很不以為然,稱他們為「老太婆剝四季豆派」要通通開除。
第二件事就是,有一次在庫房裡,我看見一位同仁,神情極為沮喪,他說他被JAMES 王「幹掉了」,這幾天就得走路!JAMES是他部們主管,成大畢業,而他是台大畢業的。在通用,早就聽說成大幫與台大幫在鬥,我再問他到底是什麼事才會鬥?他想了下說﹕「學長總會提拔學弟」吧?這件事,馬上讓我聯想起那位滬江中學的老校長,因為派系不同,只有被逼走路。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發現,在台灣,「自己同胞們」居然會「勢不兩立」!這一點,我可真想不通,非鬥不可嗎?沒有別的解決方法嗎?不過,這類問題在我1969年出國後,早就忘了個精光,直到1987年,也就是十八年後才再次遇到。沒想到的是,再次遇到時,「人鬥人」居然是發生在我們親兄弟之間,也就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人,真是一群不可思議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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