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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三、實際拜訪經過
這是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之所以要告訴您這個借屍還魂的故事,並不是讓您覺得奇異,而是證明這世界上確實有六道輪迴、因果報應這件事,而且這件事就發生在今日的臺灣。
(一)麥寮鄉下奇事發生
記得民國五十年的二月間,星雲法師應邀到虎尾講經,那時候同來的還有煮雲法師,因為白天沒事,我們幾位居士,就陪著兩位法師,到虎尾附近的鄉下去玩玩。
在星雲法師講經的同時,智道尼師有事在麥寮,我因沒有去過麥寮,所以就動了到麥寮去玩玩的念頭。麥寮是個靠海的地方,交通並不方便,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們在紫雲寺,拜訪過智道尼師以後,就想趕回虎尾,可是紫雲寺的住持,堅持我們吃午飯,而且班車已過,我們就又留下來在大殿上聊天,現在,我們所講的奇事也就是在聊天的時候由一位許庇右先生透露出來的。
(二)海豐島上初遇亡魂
這是個「借屍還魂」的故事,本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很久,故事的主人一直不願意渲染這件事,所以知道這個事實的人,只限於麥寮附近的居民,至於外地的人,雖然偶或聽到過傳說,但都把它認為是神奇鬼怪的故事,或者認為是不可能的事,一直沒有人去注意它。
起初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因為敘說的人說話沒有條理,聽起來有些雜亂。我們只知道有一位吳先生在海豐島工作,遇到一位金門小姐的靈魂,現在這位朱秀華小姐借屍還魂了,其餘的,這位先生雖然說了許多,我還是聽不明白。可是,聽到「借屍還魂」這回事就引起了我們的興趣,所以我們就打消了吃過午飯馬上回虎尾的主意,決定去訪問故事中的主角。
(三)阿罔身體秀華佔有
中山路是麥寮鄉較為整齊的一條街道,這一位被目為神奇的人物就住在這條街上,門牌九十五號;是一家建材行,故事的主角就是這一家得昌建材行的主人,吳秋得先生的太太林罔腰女士。我們一行人到達這一家建材行時,吳太太下田去了,主人吳秋得先生正在忙著辦公,當他知道我們的來意時,先是一臉難色,後來又經過我們再三的詢問,他才帶著無可奈何的神情,告訴我們事情的一些經過:
「那是民國四十八年(一九五九年)的事了,因為我經營建材生意,所以參加了臺西鄉海豐島工事的建築工作,在那段時間我很少回家,偶爾一回家,太太就生病,可是當我再去海豐島的時候,她的病就好些。後來,我回家次數越多,她的病就越重,等到海豐島的工事全都完工,我回到家來,我太太的病已嚴重到不可收拾了。她的病不是甚麼致命的病,而是精神不正常,鬧到最嚴重的時候,我們本來要送她到精神病院,可是她不願意,而且我們幾個人合力抓她都沒辦法,她還大聲嚷著:『不要抓我去精神病院,我沒有精神病,我是金門人,我叫朱秀華,我是借屍還魂的。』我太太本來叫林罔腰,她竟說她是甚麼朱秀華,而且說話的口音完全改變了,我簡直不相信我太太的身體已被另一個靈魂所佔據。」
吳先生好像已沉緬在回憶之中,他的眼光凝視著辦公桌上那張夫婦合照。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後他接著說:「我實在沒想到,世界上竟會有這種事發生,更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發生在我們家裡。」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又說:「我在工地那段時間裡,每次從海豐島騎腳踏車回家,總感到肩膀上有點重重的,但我想那是因為路太顛的關係,所以一直沒有留意。事後,我才知道,每次我回家時,那位金門姑娘,總是坐在車子後面載貨的架子上,跟著我回家。」說到這裡,吳先生不願再說下去了,就藉著給客人倒茶結束了他的談話。
那位帶我們來的許先生,在我們談話的時候,跑出去找吳太太,他還告訴我們,有許多人要來看她,她都不肯見人,這一次是否願意見人,他還不敢保證。不過,他答應我們盡力找她。當吳先生倒茶的時候,他的外甥陪著我們談話,當然,我們的話題都集中在「借屍還魂」上。這位年約二十的先生說:
「舅媽生病的時候,我一直陪著舅舅守住她,舅媽有時哭,有候嘴裡念念有詞,但我們都不知道舅媽說些什麼,好多次她從床上坐起來,我和舅舅想把她壓倒在床上,可是她的力氣真大,不僅我們沒辦法把她推下去,她反而把我們推開了,我想一個女人的氣力哪會那麼大,那準是她那一班朋友幫著她。」說到這裡他做了一個神秘的表情,我知道他所指的朋友是那些孤魂。他繼續敘述:「當我們知道了舅媽的魂已換了一個人的時候,我們也莫可奈何了,只好讓她好好的養病,起初她好像對什麼都不習慣,比如舅舅叫她阿罔時,她會說:『我叫秀華,我不叫阿罔。』她的姐姐和媽媽來看她時,她會愣愣的說︰『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呀!』當然,我們的鄰居,她也全不認識了。」說到這裡,他向房門瞟了一眼,他深怕他的舅舅會在此時出現,也好像怕他舅舅聽到了他的話,他壓低了聲音接著講下去:
「舅舅是個對家庭很負責任的人,雖然他和以前的舅媽(指吳林罔腰女士)意氣不太相投,但他從來不在外面亂找女朋友。可是那一次在海豐島建築工事的時候,就有好多工人看見有個女孩子老跟在舅舅身旁,因此那些人常說,想不到吳先生這位老實人也這麼不老實!有時候,年紀長些的老工人,在休息的時候和舅舅聊天,老把話扯到女孩子身上去,又說舅舅艷福不淺。舅舅對這些人的話簡直是莫名其妙,他一直否認他曾帶女孩子到過工地,可是儘管舅舅否認,那些工人們還是談個不休,舅舅認為他們是無聊了,故意拿他開玩笑,所以也就不理會他們,沒想到那時我們這位舅媽(指朱秀華)早就天天跟著他了。」燃了一支煙,他又接著說:
「說起來也真是不可思議,海豐島的工事已經有好多人去做過,可是以前每一個包工都虧了本,或者是有工人在工地摔傷,可是舅舅承做這個工事時,不但賺了錢,而且工人們也都很平安,這也許是那些海豐島的孤魂,默默的保祐著吧﹖」
吳先生端出了幾杯茶,我們一面喝茶,一面聽著:「也許你們不相信,可是那是我親自見到的事,講起來我還有些心悸,當這位舅媽(指朱秀華)病剛好些的時候,她常說有朋友來找她,要我們準備凳子和香煙招待客人。每次我們照她的話準備了,但我們看不見有什麼人來,只是聽見舅媽和客人講話,而且有說有笑,更奇怪的是那些竹凳子真是像有人坐下一樣,會吱吱作響,還有,我們點燃了香煙,放在煙灰缸上,香煙沒有人抽它,竟然自己燃到一點都不剩。舅媽說送客的話時,那些板凳又是吱吱作響,想必準是那些孤魂怕舅媽寂寞了,所以來陪舅媽,可是過些時候,他們就不來了。」
「自從舅媽好了以後,她真是什麼都會幫著做,和以前的舅媽,完全是變了兩個人了,以前,舅媽只是會燒燒飯,其餘的什麼事都不會做,可是自從病後,她和以往完全不同了,現在她只是會下田,會做粗重的工作,至於煮飯,她卻說:「不會做。」這就很怪了,不僅如此,連平常的嗜好,走路的動作也都不一樣了,當然囉,最大的改變是她講話的口音,她現在講的話完全是金門腔。」
說到這裡,這位先生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正在全神貫注聽著他講話的我們,又指了指供桌上正當中,所供的觀音菩薩畫像和地藏菩薩的塑像,繼續告訴我們:「舅舅本來是只供祖宗,這些都是舅媽(指朱秀華)來了後才新供的,告訴您們吧,以前舅媽是魚肉都吃的,可是自從換了一個人以後,不但不去吃它,連碰都不願去碰它一下,這兩年來,她都是和家人分開吃哩﹗」
說到這裡,那位帶我們來的許先生,正好從外面進來,我們盼望著故事中的主角,會跟著他進來,可是他搖了搖頭,告訴我們:「唉﹗她不肯進來,她哭了﹗」
我們都沉默下來了,大家都有些失望,最後,還是智道法師想出了辦法,由她、寶鳳小姐和我跟著許先生到外面去勸她回來。因為我們的來訪,又再次深深地傷了這位女士的心,當我們看到她時,她正無力的靠在鄰居門口的一根柱子上,雙目微閉,兩行淚水正泊泊流下來,我想,她一定坐在這裡哭了很久了,我們安慰了她許久,才把她勸回家。
因為我們來訪,又使她想起了金門的家,她止不住心裡的悲傷,雖然想好好的跟我們談話,可是她講不到兩句話就又泣不成聲。
那天她只斷斷續續的告訴了我們:「她的名字叫朱秀華,是住在金門的新街,夫親叫朱海清,母親叫蔡葉,當她十八歲那年,因為金門有炮戰,她跟著別人坐漁船逃難,後來,因為船在海上漂流過久,糧食短缺,所以都餓死了,最後她也昏了過去,不知經過多久,漁船漂到本省臺西鄉的海島,她曾被救活過,可是後來,那漁夫又把那艘船帶到海裡讓它漂流…」
說到這裡,她又掩面跑進屋裡去了,雖然,我們想多知道一點,可是看到她這樣悲傷,我們也不好追問下去了。因為時間也已不早,我們還須趕回虎尾,便起身向主人告別,臨走,我答應下次如果有機會再來麥寮,我要為她送來一串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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