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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殺手》是一個具有多重意義的複雜文本,可以從科幻或黑色電影的角度來分析,也可以用城市建築的美學來欣賞,近年來更流行用後現代和酷兒理論等等文化研究觀點來解構,是一部述之不盡的銀幕奇觀。
我前幾個月幫「電影欣賞」季刊寫了一篇科幻電影專題文章,其中也有簡略提到一下《銀翼殺手》。因為限於篇幅,所以沒辦法寫得面面俱到,跟伊卡魯斯的這篇大作無法相比,只是現醜來呼應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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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基因複製工程高度發達的世界裡,人類和複製人之間的界線將會變得越來越模糊,當科技發達到無法從外觀分辨出兩者之間差異的時候,我們不禁會質疑複製人和人類本身的定義到底為何?從1980年代開始,科幻片中經常對於「人類究竟是什麼」這樣的問題提出省思,最具有代表性的電影是雷利史考特(Ridley Scott)導演的《銀翼殺手》(Blade Runner, 1982)。
此片改編自菲利普狄克(Philip K. Dick)原著的長篇小說《生化人是否夢見電子羊?》(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s?),(註3)故事背景是2019年的洛杉磯,當時的生化企業泰瑞公司開發出新一代的複製人,這批代號為「連鎖六號」(Nexus 6)的複製人實際上和真人相差無幾,他們的體能和智慧甚至都已經超過原來的人類。這些複製人被當成奴隸在外星世界從事危險的勞動工作,或是被派到其他星球執行探險和殖民任務。然而所有複製人的基因中都被設定了生存年限,時間一到就會自然死亡,當他們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有短暫的四年以後,於是就發生暴動逃回地球尋求延長生命的方法。他們無法擁有人類成長過程中所累積下來的記憶,只能夠活在創造者所輸入的一套虛構記憶當中,但是在這麼短暫有限和空虛的生命週期裡面,他們對於生命的熱愛和尊重卻遠超乎人類的想像。他們還發展出跟人類相同的情感特質,同樣也會有恐懼、憤怒和悲傷等等情緒反應,甚至還能夠像人類一樣擁有七情六慾。
當複製人進化到能夠擁有人類相同的特質,甚至於比人類還要更加具有人性的時候,我們習慣的人類和複製人之間的界線將會因此瓦解。複製人算是人類嗎?或者要反過來如此問,怎麼樣的人才不算是複製人呢?這些複製人面對的問題其實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想問的,人類到底是什麼?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我將會活多久?(註4)這部電影讓我們反思到這些在生活中經常被忽略的生命意義問題。
註釋
3. 原著的設定是生化人(Android),電影則改成複製人(Replicant)。
4. 參考自《銀翼殺手》院線版的旁白,原文是"I don't know why he saved my life. Maybe in those last moments he loved life more than he ever had before. Not just his life, anybody's life, my life. All he'd wanted were the same answers the rest of us want. Where did I come from? Where am I going? How long have I go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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