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 眼淚的真相

「嗨，ifeven」，我最愛的問候聲由小依傳來
「喔，第一次看妳穿的這麼休閒」
「當然囉，都要休息了，只有你還會想出來晃晃」

仔細想想，這好像是第一次我在下班後
還小依跟出來單獨見面，搞不好
這還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呢

「肚子餓了，剛好經過妳家，想找妳一起吃東西阿」
「我平常沒吃宵夜的習慣，會胖的呢」
「好啦，就當作陪 ifeven 囉」
「恩.........」

小依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羞紅，眼神閃爍的她戴起自己的安全帽
坐上了 ifeven 的摩托車，那雙曾在背後輕輕拉著我的小手
在偷偷靠在我腰際的一瞬間，像觸電似地收了回去

「你想要吃什麼，ifeven？」，小依的聲音由後方響起
「我帶妳到一個地方去吃東西，有一點點遠喔」
「附近不是有間麵攤還不錯吃？應該還沒關吧」
「我帶妳去一間很特別的地方，是個能讓人放鬆的地方喔」
『反正我覺得妳也睡不著吧』，我在心中偷偷道著

那時，ifeven 是想帶小依到間還不錯的宵夜地點
不但東西好吃，而且獨立的座位很適合談天說地
同時也有不錯的夜景可以欣賞，應該可以讓小依忘卻今天的不愉快吧

「這樣會不會很晚回來阿？」
「不會，如果妳累的話那就附近的麵攤囉，只是那邊蠻不錯的喔」
「那好吧，ifeven 你喜歡的地方，一定是很特別的」

說完，那雙小手，終於還是回到了我的腰際
輕輕的摟著我，令人生憐的小臉，就躲在我的身體後面
好奇的我，完全看不到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但我總感覺，那時的小依一定是難掩神情
小鳥依人地靠在 ifeven 背後，享受台北的晚風
洗完澡後身上淡淡的清香，芬芳了流過 ifeven 身邊的每一絲風絮

路途中，ifeven 跟小依一路聊著路上經過的一些地方
有些什麼好吃的，有些什麼特別的
還有哪邊有著什麼過去的故事
沒多久，我們的目的地就已經到了

「哇！就是這裡嗎？好特別的地方喔，不會很貴嗎？」
「真的不會，而且東西也蠻好吃的，進去吧」

進到裡面，我簡單點了兩三樣菜
坐定後，我用微笑看著眼前的小女人
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小依的目光
沒多久，小依的臉又紅了

「幹麼一直看著我啦」
又是小依特有的撒嬌，我用微笑代替了回答
「好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怎麼這麼剛好就被你遇到」

語畢，小依把小欣離開我們辦公室後，又到樓上發飆的事
簡簡單單的跟 ifeven 說了
聽的我是一陣憤怒一陣傷心
憤怒的是小欣的不明事理，傷心的是眼前小依的難過委屈
原來小欣收拾東西之後，馬上就到了樓上
馬上就是一陣歇斯底里
也把樓上有些女生惹火了，兩造爭執了起來
當然是不會有好聽的話出現，不歡而散

小欣吵完之後，一直默默聽著爭吵的小依雖然覺得不可理喻
但是覺得小欣就這樣離開公司
未免也太過可憐，於是藉著到樓下的藉口，偷偷追了出去

『小欣，別走這麼快，妳還好吧』，在公司樓下的巷子口，小依追到了
『妳還來幹什麼！』，小欣不耐煩的道
『別這樣，我知道妳在這邊工作還沒有經驗，不要太衝動阿！』
『我不用妳假好心』
『公司的工作在社會上算是很不錯了，繼續待著總會適應的』
『夠了，別再說了，整間公司，我最討厭的就是妳！』
『為.....為............什麼？？』，小依這下真的是嚇傻了
『妳表面對我很好，實際上不是去跟 ifeven 告狀，那天我都看到了』
『我跟 ifeven 告狀，沒有阿？』
『還沒有，我看到妳和他一起去喝茶』
『阿，我是勸 ifeven 對妳不要太苛刻，給妳一些時間阿』
『算了，隨便妳怎麼說，反正妳是個表裡不一的 X女人』，說完小欣揚長而去

「這個小欣，怎麼能這樣說妳」
聽到這裡，我的憤怒已經蓋過一切
真的是太過分了，難道因為長得漂亮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嗎？

「ifeven 你別生氣，我想了一晚，說出來之後真的好多了」
「我.......................」
「而且，小欣也沒說錯，的確那天是我跟你說了小欣的不是，我也有錯」
「別這麼想，如果角色互換，我也會這麼做的」
「真的嗎？」，小依那張陽光的笑容，今晚第一次升起在我面前
「我知道妳是為了我好提醒我，也知道妳不可能有害人之心」
「恩........」
「換做是我，我也會這樣幫助妳的.........」
「別說了，有你這句話小依就夠了......................」

就在我還在義憤填膺的時候，小依的臉卻突然紅了
在我還沒察覺到的時候，空氣中悄悄地充滿了曖昧的氣氛
等到 ifeven 發現的時候，小依早已連耳根都羞紅不已
我突然靜了下來，才發覺小依，今晚第三次臉紅了
這一次，不像先前的紅霞一閃即逝
小依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ifeven，拿起湯匙喝著碗中的湯
屬於我們兩個的小空間靜謐了起來

原本一直對小依的感情帶著問號的我，終於在這瞬間確定了
原來，答案一直都是我所想像的那樣
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故意冷漠
都成了壓力淬鍊了小依這段剛萌芽的感情

我更明白，今天的淚水，不只是因為小欣的怒罵
更因為心中的委屈、因為這段不會有結果的付出

「小依，我......」，我不禁伸出手，欲言又止的看著對面的小依
就在此時，小依抬起頭看著我
帶著開心的微笑，一如我所期盼的
ifeven 的雙手，都快拉起小依那雙柔荑了

但，一瞬間
小依竟然又把眼睛輕輕闔上，收回桌上的雙手
退了紅的眼眶似乎又開始收集淚水
如果說，尾牙那天的情感是內斂的
那麼今天，就是赤裸裸的直接呈現
我再怎麼也想不到
小依會把一樣的情境、一樣的心情
再一次送到 ifeven 的面前來

心痛在那瞬間不單是一種感覺，而是蔓延在全身的毒素
我想，小盈的身影，同時出現在小依和我心裡

「ifeven，你跟小盈姐有來這裡吃過嗎？」，閃爍的眼神帶來話題
「恩......」，我無心地回答著
「真好，小盈真的很幸福，能夠找到像你這樣的人」

這句話，像是拒絕、像是警語、像是好朋友的叮嚀
擊退了我伸出去的雙手
無言的默契告訴我，她已做了決定
就讓這場還沒被發現的美麗意外，靜靜躺在心湖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