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壞人

時間，來到百花盛開的五月
在這段時間內，其實我跟小依間沒有新的火花
所以我還是無法確定小依的心情，也無法釐清自己的感覺
不過公司內倒是有一些人事上的變動

首先，我們組裡有兩名員工離職了
所以必須應徵新同事，除了新的男同事之外
因小依借調在這邊時的印象，協理多徵了一位女性的助理
專職組內案子的提醒與行政工作
算是我們與行政會計部門的中間角色
於是，新同事就這麼加入了我們的團隊

也許是漂亮的女生在面試的時候比較吃香
協理在挑選人選的時候，從近百個人中挑出五位
再從五位當中進行篩選
最後，很簡單的
最好看的一個女孩通過了面試，名字叫小欣
跟小晴一樣是很美麗的女孩
剛來的時候還可以聽到很多單身男性的竊竊私語
話題幾乎全是小晴跟小欣兩個人而已

而新來的男同事叫做Tommy
跟我當年一樣是個當完兵的小夥子

另外一個人事的變更，就是我被協理拉上來變成專案經理
這對進入公司只有兩年的新人，是很明顯的破格提拔
對我來說，也是個莫大的鼓勵
我跟小盈為此還慶祝了好幾天

而新來的兩個同事，協理只落下一句
「你們大家年齡比較相近，你們就先幫忙 ifeven 吧」
於是乎，兩位新同事就成為我的小責任
其實，Tommy 是一個還蠻乖的年輕人，做事認真
可是，小欣相對的就讓人頭痛許多
仗著自己漂亮有人氣，說的話愛聽不聽的
遲到早退，想叫人做事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事情也常常做錯，更重要的是，他對我這個小前輩好像有意見
處處跟我為難，這樣實在讓事情很難順利下去

「ifeven，別生氣了啦」，小盈安慰著說
「唉，總感覺小欣不是來幫忙，是來搗亂的」，我嘆氣的說

一天，又是因為小欣的過錯，讓我實在忍不住提醒了她幾句
沒想到小欣竟生氣說我都在刁難她
開始她一貫的發脾氣程序，將音樂的音量轉的很大聲
跟她講話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答應了之後也不去做

「也許只是需要時間學習，我知道你最有耐心了，ifeven」，小盈鼓勵道
「唉，妳不知道，她都故意跟我唱反調，實在有點灰心」
「好啦，不跟你聊了，我們經理在看我了，晚上一起吃飯再聊」
「那妳去忙，下班後妳辦公室樓下見囉」
「嗯，掰掰，別生氣了啦」

掛掉電話之後，心情好了一點
聽到小盈的聲音，總是會讓人提振起精神

中餐過後，突然接到小依的電話
約我到樓下附近的咖啡廳，一起喝個中午茶
似乎有話要說的語氣，讓我答應了她的邀請

先到咖啡廳的人是我，小依看來還沒下來
短暫的等待後，我看到了斑馬線對面的小依
秀氣的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在陽光下向我招手
緩步走來，新紮的馬尾在身後輕柔的搖擺
雖然沒有小晴小欣的那種動人的美麗
卻有另外一種只屬於小依獨有的氣質
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動人

「什麼事情？這麼特別叫我下來喝茶」，我問小依道
「沒有啦，我們先進去再說」

坐下後，我和小依都點了杯英式紅茶
我狐疑地看著小依若有其事的臉

「ifeven，你早上對你們小欣怎麼了？」，小依直接說
「喔，還不是預算報表的事情，金額數量完全不對」
「那你是不是有罵她阿？」
「嗯，唸了她兩句，希望她趕快重做一份，趕著要用了」
「你知道小欣後來有到樓上來嗎？」
「我不知道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說到這，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了
「簡單說，就是在我們那邊，把 ifeven 你重頭到尾給酸了一遍」

不會吧！現在的年輕人！不對，也才比我小沒幾歲阿
怎麼是這麼做人做事的，不道歉就算了
幫她背了這麼多黑鍋，還要到處被論長道短的

「那，沒發生什麼流言流語吧？」，唉，我心情不好的說
「目前是沒有，我和小晴，還有其他幾個人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

小依信任的眼神，也是我們工作默契上的一部分
說真的，當時剛當上經理的我，實在是太過年輕
對於辦公室的事務還有人際關係上的處理
其實是相當小心的
我想，就和島耕作當上課長之後的心情是一樣的吧
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實在是不願意見到的
所以小依的信任和這些話語，無疑地是相當受用的

「而且有什麼的話，我幹麼來這裡給你通風報信阿」，微笑從小依那傳了過來
「那還真是謝謝了，阿！該不會報表最後是.........」
「恩，是我幫她做的啦，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小依開心的道
「看備註說明和整理，我就覺得不像小欣寫的，倒像是妳的傑作」

害我早上還在想，原來小欣不是辦不到
認真一點還是可以做的很好的，讓我有種錯怪她的內疚
原來，還是小依幫她完成的

「那幹麼幫小欣做阿？她怎麼好意思開口？」
「呵，還不是為了幫你，小欣如果再挨罵，我看壞人 ifeven 要被昭告天下了」
「那真的得謝謝妳囉，這頓我請吧，小依」
「本來就該你請，不過你要多注意，我怕下次會鬧更大喔」，小依燦爛地笑著

中午休息的時間本來就沒剩下多久
所以簡單聊完幾句之後，我和小依就匆匆的回到公司
坐回座位，想到剛剛小依的體貼和幫忙
心中突然有股暖暖的感動
有這樣為自己著想的一個好朋友，真好
正當我收起嘴角的微笑，準備繼續上午的工作時
小依的簡訊傳了過來

『ifeven，不要跟小欣說剛剛的事，也別念她我幫忙的事情喔 : ) 』

還沒完全沒入海平面的微笑，又從嘴角揚起
按下回覆鍵，我用生澀的中文輸入

『謝謝妳，我現在心情好多了，我會好好注意小欣的』

一次辦公室的意外，又讓我體會到小依那暖暖的陽光
現在想起，也許就是從那段時間開始
小依的砝碼第一次放在我感情天平的一端
雖然重量很輕，但已讓我察覺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