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信任、懷疑、真誠（上）

露水晶瑩剔透的像串水晶，橫列在陽台的欄杆上。
四周，就跟空氣一樣凍結，寂靜無聲。

清晨的空氣，伴隨著雨停後的清新，拂入客廳裡。
打開大門，冰涼的空氣掠過我的臉頰。

腳上的拖鞋，趴搭趴搭的作響，厚重外套下的，僅是一件單薄的內衣。
摸摸口袋的零錢，應該還足夠買兩個人的早餐吧？


星期六的清晨，剛下過雨的清晨；街道，只有我一人。
熟悉的早餐店再度走入，點了兩個人的早餐；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讓熟悉我的老闆不禁多看了我兩眼。



「哈哈，你又是第一個來；最近都蠻早起的喔？外帶還是內用？」
「兩份都外帶，一份土司請幫我切邊，不要放洋蔥，生菜多一點，謝謝」
「怎麼一臉沒睡飽的樣子啊？」
「沒啦，昨天看電視看太晚了」
「年輕人體力真好，像我老頭子就不行了。」
「哈………….」


「謝謝，下次再來∼」




坑坑洞洞的街道，佈滿了下過雨的積水，麻雀三三兩兩的在身邊跳躍著。
冬天的太陽，微微的暖和著我的臉頰；微風，仍然帶有冰冷的味道。

回到空蕩蕩的客廳，坐下享受著清晨難得的寧靜。不開燈的客廳，明亮的金色，逐漸取代了原本的黑暗。
桌上的兩杯奶茶，微微冒著熱氣，兩份鮪魚蛋土司，對飢餓的我來說，有相當的吸引力。

不過，沙發上的毛毯，卻使我陷入更多的思考中。







「這是真的嗎？」







清晨四點的黑暗，清晨四點的溫暖，還有清晨四點的輕觸…..


腦子裡是很清醒的，但是眼前的毛毯，讓我迷惑。
嘴唇，殘留的輕柔，那更是一個少年難以理解的觸感。
未鎖的房門，更代表了凌晨的千真萬確。

拉起沙發上的毛毯，試探性的推了一下房門，門開了。
微亮的的空間，闔上的窗簾微微透進金色的閃耀，點點的灑在天使的臉龐上。

那張熟悉的床，熟睡的天使，正蜷伏在厚重的棉被下。
微微露出的臉龐，那是這樣的安詳；一點一點灑上的金色，如同天父送給她的首飾，妝點在她熟睡的臉龐上。

微凍的空氣，從未關的窗外緩緩流入。
關上窗，停止窗外的冰冷侵蝕著天使；已經喝盡的水杯，再度裝滿；毛毯，輕輕的覆上。

退出門外，等待。








「Alan……早啊」
「早啊，昨晚睡的好嗎？」
「你的床好舒服喔，而且還有淡淡的香味耶」
「哈哈，那是因為我前天才洗床單，還好有烘衣機，不然這幾天都下雨」
「那…..那你真的就整夜睡在這裡喔？」
「哈哈哈∼肚子餓了吧？來，先吃早餐再說」
「你去買的喔？那你幾點起來的啊？」
「嗯…我想兩人份的早餐應該沒有外送的吧？哈哈哈；來，妳的鮪魚蛋，去邊，多生菜，不要洋蔥」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樣？」
「嘿嘿，屈指一算就知道啦∼好了，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接過我手上的早餐，Angela的眼神飄向了昨晚的沙發，狐疑的眼神…..
她是在找昨晚的毛毯吧？








「Alan……你昨天…..昨天這樣睡….不會冷嗎？」
「嗯…..不會啊，放心啦；倒是妳睡的暖不暖？」
「我……我睡的很暖…..謝謝」









吐出口的話語，感覺上竟是如此扭捏
嘴裡大嚼的土司，只是為了要掩蓋逐漸發燙的臉頰

尷尬，無聲無息的，停留在漸漸升溫的空氣中。

無意中接觸的視線，竟多了幾分的閃躲。
眼角，輕輕掃過Angela紅潤的雙唇，引來逐漸爬上臉頰的淡紅，慢慢淹沒了原本因寒冷而蒼白的面孔。


起身，大步走向陽台
貪婪的吸著清晨微涼的空氣，其實，更多的是為了躲開客廳中的尷尬。


昨晚的餘溫，清晰的留在我的唇上。
那是天使的……禮物嗎？



背後，一陣淡淡的髮香隨著空氣，緩緩的飄送過來









「Alan，謝謝你昨天來接我….」
「沒…..沒什麼啦，別謝我………..」
「那….那我想先回宿舍把東西整理一下」








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的是一臉羞澀的Angela
潮紅的雙頰，微低的眼神，不敢相視的是那對靈動的大眼……




「好……….那你先把早餐吃完再說吧，我送妳回去」



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的神情。
尷尬，卻又甜美的時間，消逝的如此之快嗎？






「下午，你有空嗎？」
「嗯………….有啊」
「那可不可以陪我去Sogo買個衣服？今天Sogo週年慶最後一天…….」
「好啊，沒問題」






剛剛閃過的落寞，竟在一瞬間再度燃起
不過短短幾秒，心湖竟由死寂再重新掀起巨浪…
這就是愛戀的力量嗎？



提起背包，昨夜的雨讓背包還是濕淋淋的。
沈重的背包，是代表了兩天的去向嗎？

心中的疑惑，心中的不安
並未隨著天使的輕柔而有所減緩，只是被天使的翅膀，輕輕的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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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冬陽，灑在寧靜的校園中，無聲無息。
宿舍門前，遍地的落葉，那是昨晚的雨
拾階而上，緊閉的宿舍大門，那是我能送的最後一步








「哪妳什麼時候要出發？」
「下午兩點好嗎？」
「OK，那我過來接妳」
「Alan…….」
「怎麼啦？」
「沒…….沒事……這兩天……..那天………」
「…………………………」
「謝謝你的包容…………」








我不想多說什麼，臉上的一抹微笑，那是我的信任
雖然，心中仍是疑惑
雖然，幾乎脫口而出的問題

眼前的天使，信任，只在那眼神交錯的瞬間
愛戀，存在於昨夜的輕柔中….


不言，不語，那是對天使的信任







「沒關係……..我知道」
「我兩點過來，妳先回去忙你的吧，那……我先回去了」








灑在Angela臉上的金色，刺的讓她瞇上了眼，但眼神中的言語…
那是信任與感激



揮手道別間，眼神的交錯，不言不語；意境竟是如此的鮮明。








曖昧，蒸發在金色的陽光中。

兩點之後，會是新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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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