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失衡的天平

音樂會的那晚，是我見識到天使的一晚

也是切斷所有關係的一晚；更是….
決心不要再讓鮮血再溢出的一晚…





從Angela隔天到高雄參展之後，只不過是短短的三天時間，短短三天沒有見面的時間。
卻有如度過三個月的漫長。




下課，一個人離開；上圖書館，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吃…

突然覺得….失落了些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是少了那個人嗎？還是…..已經變得習慣了？」






獨自坐在圖書館三樓的一角，那個最靠近窗台的一角。
那是我最喜歡的位置，因為，那裡可以把整個球場看的一清二楚，不管是Angela喜歡的排球場，還是我最愛的籃球場。
夜間照明的燈光，大放光明的照耀著兩個不同的球場，來來往往的人群，活力十足的學子；年輕，就是如此的活力十足。
相較於枯坐在角落的我，似乎失了那一點生氣…

不練球，不上班的日子，竟然會讓我感到如此空虛，連我自己都感到如此不可思議。





「悶啊……..」






闔上無趣的教科書，漫步往球場的方向過去；雖然沒穿球衣球褲，不過看到場上飛奔的人影，還是忍不住手癢，下場比劃一番。

交錯的人影，有如蛟龍般的竄動；投出的弧線，有如流星般劃過天空





「準喔！才剛剛復原就這麼準！有偷練哦？」
「哈哈哈，對啊，不知道獨眼流川楓更神嗎？」
「臭屁喔！∼再來！」
「來就來啊，你以為我穿牛仔褲會輸你喔？」





微涼的清風徐徐吹來，額頭上的汗水隨著快速移動而滴落；腳上的涼鞋，早就因為激烈的快速移位而發出抗議的聲響。
不過，已經殺紅了眼的我，似乎沒有時間管這些；不斷的進球、得分，是現在腦海中唯一響起的聲音。





「報隊！Play one！」」






一聲熟悉的喊叫，剛剛搶下籃板球的我，慢慢停止了動作。



「學長好！」
「隊長，今天你也來練球啊？」
「沒啦，今天又沒練球，玩玩就好，能報隊吧？」
「學長要打，當然沒問題啦！」




我站在球架下，不發一語。
不是因為Eric臨時報隊要加入而停止，而是他身後的那個灰色的身影，讓我停止了一切動作。

那個曾經讓我瘋狂，曾經讓我忘了安危，也曾經讓我心痛的身影…..





「幾比幾了？」
「五比四，我們贏一分，已經last one了！」
「好，Ken，等一下我接你們下一隊！」



劃過弧線的三分球，應聲入網




「好，學長，換你們」




坐在一旁的Eric脫掉暖身褲與外套，緩緩起身。
但，我的目光卻不自主的移向一旁的YoYo，那是面無表情的YoYo…






「她今天穿的那件……那件外套….那是我在士林夜市幫她選的外套……」







「Alan，今天那麼準啊？」
「普普啦；來吧，學長，你們來賓球」
「好，開始啦，要先讓學長三球喔∼哈哈哈」





我隨著Eric乾笑了兩聲；眼睛卻是死盯著Eric手上的籃球，有如一頭飢餓的狼，隨時要撲下那顆跳動的球。
或者，是要撲下眼前這個讓我憤怒的偽君子。







「犯規啦！媽的，Alan，你是要玩真的是不是？」
「Eric，你自己帶球撞人好不好！」
「媽的，你最好腳都沒動？還帶球撞人勒！」
「不然你叫旁邊的Ken來判，看是你對還是我對！更！」






身上濕透的T恤，凌亂的頭髮，似乎代表了我的情緒也將在失控邊緣
一向在球場上都是乖乖牌的我，今天，竟會如此的火爆。



是不服輸嗎？是的，我的確是不願意認輸

不願意，在我曾經深愛的女人面前認輸
不願意，在我曾經全心的付出之後認輸

輸給一個，完全不懂YoYo的男人
輸給一個，其實........我真的贏不了的對手.......







「啪！∼」


一個熱騰騰的火鍋，狠狠的打在我要投出的三分球上面，就好像排球的扣球一般，球有如砲彈的飛向一旁的觀眾席。
而我，則是因為Eric的火鍋衝力，被撞倒在PU鋪設的地板上。





「水喔∼！」






站在面前的Eric，看著被撞倒在地的我，一臉驕傲，也是一臉帶著不屑，似乎在說著：


「想跟我搶YoYo，你還早勒！」





Eric......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完全贏得她的心嗎？







「Alan，你沒事吧？」
「我沒事……學長，你是要玩真的是不是？」
「哪有啊∼Alan，我都說只是玩玩了，是你太認真了吧？」
「…………………..」
「Ken，你要不要打？我的涼鞋快壞了，再打下去就要沒鞋子回家了」
「你不打啦？」
「Eric，今天我比較火爆一點，抱歉；我鞋子快壞了，我要先走了」
「好吧，那明天見了；記得來練球」





提起在觀眾席上的的背包，眼角餘光不自覺的飄到了幾公尺外的YoYo身上
沒想到……那卻是眼神交會的瞬間…..




凍結的時間，存在於我和YoYo交會的瞬間




帶著淡淡的憂鬱和哀愁，那眼神……竟會出現在YoYo的眼中
低下頭，剛到嘴邊的話語又縮了回去；就像堵在胸中的一口氣，卻無處可洩…










「妳好嗎……」




三個字，卻有如千萬斤的沈重，吐不出口……..








轉身，讓停止的時間開始流動，讓已經停止跳動的心，更加確定…







緩步踏出球場，風來，吹在全身濕透的衣服上，帶來深深的涼意
也帶來深深的嘆息…….






「你還是放不下嗎…….？」



我又問了一個自己不知道問過多少次的問題；答案，仍是那樣的確定
只是….心還是沒死。



相同昏黃的街燈，相同的隻身孤影，一步一步，緩緩走回自己的住所，緩緩走回舔舐傷口的療傷地。


身旁，還是三兩兩的情侶；身邊，還是相同的孤寂相伴……







「Alan，你終於回來啦！」
「Dan，怎樣？找我有事？」
「剛剛Angela來找過你，我跟她說你去學校看書了，你沒遇到她嗎？」
「沒….她有說什麼嗎？」
「她說你回來之後，叫你call她一下；但是如果超過10點就算了」
「原來她已經到台北啦？」
「看起來是吧，剛剛是一個男的開車載她過來的。」
「男的？」




看看牆上的時鐘，十點三十五分，看樣子，我錯過什麼了。





「嗶∼」
背包裡BB call大聲的響著；按下按鍵，是語音留言。




「Alan，我是Angela，明天早上你能不能來我學姐家接我？我今天晚上先睡學姐家，明天早餐也拜託你啦，bye-bye！」




學姐家？她是跟她學姐一起下高雄的


那….那載他的男生是誰？










一抹陰影，慢慢的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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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