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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1 感覺
8點28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8點28分接近30秒,我專心的盯著牆壁上的秒針一格一格的慢慢前進,上班前的辦公室,吵鬧的像是菜市場裡的早餐店,不過我卻可以清楚的聽見秒針移動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我轉過頭看著走廊的大門入口,就像愛麗絲帶著期盼的眼神,等待著兔子從森林的盡頭出現。
「難道她今天請假?」我準備起身把桌上的豆漿紙杯和沒吃完的蛋餅收進茶水間。
突然地,一個熟悉的笑容從森林的盡頭出現,向著辦公室以小跑步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我看看時鐘:「8點29分45秒,又破紀錄了,她真該去當F1賽車手的。」我一邊親切地對灰姑娘微笑說早安,一邊覺得好笑地想著。灰姑娘像衝刺最後10公尺地短跑選手從我的座位旁經過,神情尷尬地回我一個微笑,一陣帶著綠茶香水的微甜氣味從我耳邊飄過,這股熟悉的香味在心裡立刻暈染開來,我的眼神像秒針移動般,跟著灰姑娘的背影慢慢轉動,直到灰姑娘一轉身走進隔著那一排檔案架的隔壁課辦公區才肯停止,通常那個時候,我的頭和身體也已經變成一個不協調的95度了。
「希望她來得及在15秒內輸入人事代號的6個數字。」我一邊把視線慢慢轉回來,一邊替她擔心的想著。早晨的陽光隨著斜移的角度,透過百葉窗在我的辦公桌上跳舞著,讓我有種感覺,早晨的溫暖陽光一定是跟蹤著灰姑娘的微笑,才跑進辦公室的。感覺是一個很主觀、很微妙、帶點曖昧的名詞,如果有同事每天都在遲到前一分鐘才跑進辦公室,我應該要開始懷疑起她的敬業精神才對,怎麼會帶點喜悅地等待灰姑娘每天早上從身邊經過,也許,有了特殊的感覺,有些事情就不能用常理解釋了。
這就我剛進公司時,每天上班所作的第一件事,猜猜灰姑娘會在8點幾分進入辦公室?
這家錄取率只有2%的公司上班時間為8:30,因為我租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所以通常也會提前到達公司,一般都會在8點左右。也許先在公司附近買份早餐,買份報紙,然後在等待上班的半個小時裡,和習慣也提前來公司的林心如聊聊天。上班前的辦公室,由於空調才剛開動,依然透露著前一夜未消失的纖維地毯的合成毛料味道,這種味道可不像光華舊書攤的那種淡淡的卻可以挑起你冒險慾望的霉味,而是一種封閉式的、機械式的、完全不自然的味道,讓人有種進到一個沒有出口的房間的感覺。因此每天早上到公司後,我都會先翻開報紙,聞聞報紙上的油墨味,油墨味不見得比較好聞,但是在空調系統發生效用前,至少這種味道可以讓我有種找到出口的自由感覺。
然後林心如可能會湊過來跟我聊聊報紙上面的演藝圈八卦,或是八點檔的劇情,雖然我從來不看八點檔,但是依然可以和林心如聊到手足舞蹈,對於這方面,也許我有什麼異於常人的特殊能力吧。
通常在8點20分之前,孫燕茲和葉全真也都會到達公司,如果沒有加入我和林心如的話題,孫燕姿會像個參加早自習的國中生在座位上安靜地吃著早餐,葉全真則是每次一到公司,就先拎著小包包,到洗手間去補一下妝,「當女生一定很辛苦,因為要花很多時間化妝。」我曾經這樣的想著。等到大部分同事都到齊後,辦公室開始吵雜起來,簡直就像菜市場的早餐店,這時候空調系統已經把合成毛料的味道趕跑,不過這似乎不再重要,因為現在辦公室充已經充滿著蛋餅、豆漿、肉包、油飯、三明治等等的味道了。
不過在一個晴朗的星期一早晨,我卻在辦公室發現另一種奇妙的味道,這是一陣3月柔和的風,帶著一抹淡淡的綠茶香味,慢慢的輕拂過一大片原野,綠茵茵的草原在香氣薰染下,淘氣地玩起一陣陣波浪舞,風的前進,草的微醺,2003年某一個星期一的早晨。
從那一天起,我開始注意到這位喜歡跟時間賽跑的小姑娘。
正常狀況下,她應該會在8點25分到27分之間到達公司,這時候的她會帶著高度優雅的輕盈腳步和甜美微笑,雖然額頭上已經滴落幾滴汗珠。
但是實際上,她常常都等到8點28分才出現在辦公室門口,這時候的她依然會保持優雅的笑容,可是像競走選手的走路姿勢就沒有那麼優雅了。
有時候,也許是為了替平淡的生活增加樂趣,他會選擇在8點29分才從門口以百米選手衝刺的速度跑進辦公室,這時候她手上的手提包和早餐會以一種賽車過彎慣性甩尾的方式在空中畫出一個誇張的半圓形,尷尬的笑容在她因為跑步而泛紅的臉頰上,顯得更是可愛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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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海洋、一片沙灘、一隻海豚、一間讓心情暫歇的...海豚灣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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