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風－追殺比爾、黃昏清兵衛與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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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聞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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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昆汀塔倫提諾

演員：鄔瑪舒曼
　　　 山謬傑克森
　　　 千葉真一
　　　 黛瑞漢娜
　　　 劉家輝
　　　 大衛卡拉定
　　　 麥可麥德森
　　　 薇薇卡福克斯
　
昆汀塔倫提諾在【追殺比爾】第一集，雖然讓女主角烏瑪舒
曼殺得血湧如泉、斷臂如枝，也只不過解決掉改當賢妻良母
的女黑人Vivica A. Fox、和已經成為日本大姊頭的劉玉玲
。當年在她婚禮採排時，大開殺戒的五人當中，還有嫉妒他
的女獨眼龍黛瑞漢娜、愛她卻殺她的比爾（大衛卡拉定）、
以及比爾的弟弟巴德，該死而未死。

所以劇情還能怎麼進行呢？不就是繼續復仇下去！

但是塔倫提諾卻在【追殺比爾2：愛的大逃殺】一開場就自
我解嘲，故意安排女主角烏瑪舒曼對著鏡頭大聲張揚接下來
一定要發生的事。也等於暗示了塔倫提諾這回提供的不只是
意想中的結局而已，而是要超越看過第一集的觀眾對他的預
期。

於是，【追殺比爾2：愛的大逃殺】在基調上有了改變，它
不再像前集那麼血腥暴力。倒不是血漿用完了，而是塔倫提
諾要讓觀眾對暴力血腥的感覺降低後，反而注意到他在這集
結合黑色電影、西部片、武俠片和通俗劇等類型電影特質於
一爐的「複合」功力。

其中國內觀眾最眼熟的自然是向武俠片致敬兼諧仿的部分。
烏瑪舒曼就像所有武俠片裡的主角一樣，以「苦其心志，勞
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的苦學方式，從劉家輝飾演
的「白眉」大師那裡學到了幾種絕技，搞笑又合理地讓她分
別在一片黃沙的陰森墳塚、以及帶有異國情調的中南美洲熱
帶別墅裡，得到「充分」的發揮，但同武俠片的道理一樣，
你不能問：「如果烏瑪舒曼的絕招那麼厲害，為什麼非到影
片最後才派上用場，而讓之前打得那麼辛苦？」之類的問題
，否則類型自成一格的宇宙也就破功了。塔倫提諾的「中學
西用」，也暴露他的電影養分確實是來自駁雜的觀影經驗、
特別是類型電影的沃養。

昔日香港武打紅星劉家輝在這集的表現空間，比他在第一集
只能戴著眼罩面具吊鋼絲，來得有趣得多。而飾演比爾的大
衛卡拉定，更是陰沈詭譎得近乎風格化，不枉導演刻意在上
集把他這個角色神秘處理的用心。

模仿武俠片還不打緊，塔倫提諾在片尾給了個極度甜膩的結
局，才真的考驗了把通俗劇煽情元素與其他相反類型結合的
效果，也似乎想要扳回他一向長於解構與拼貼、而弱於情感
思想的評價。所以他安排了烏瑪舒曼與未曾謀面的小女兒最
後相依為命，一起駛入夕陽與未來。但別忘了，優秀的通俗
劇往往除了提供感人的情境以外，有時候甚至會自我解構，
暗示劇情的不可實現。塔倫提諾似乎也有類似企圖，而讓最
後的happy ending除了母女同心以外，還帶有強烈的不確定
性，甚至有人按母女情深這個命題的邏輯推論，【追殺比爾
】沒有結束，因為在第一集還有個母親被烏瑪舒曼殺死的黑
人小女孩，她是不是也應該去學一身奇功，然後再來找烏瑪
舒曼復仇？然後烏瑪舒曼的女兒需不需要也來個大決戰？

在組合各種類型上，塔倫提諾確實是「鬼馬」十足的。但是
當他把重心與結論擺在女性情誼的時候，卻暴露了他在此類
型的不足與情感的乾澀，矯揉的成分多過渾然天成的說服力
，儘管烏瑪舒曼演得用心而且用力，可惜電影的尾聲還是少
了豹尾般的力量與餘韻！頂多只是一場遊戲的結束，而激不
起我的認同與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