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sic Member
|
[COLOR=sky blue]不能選擇、只能相信
「0有可能大於1嗎?」
「0當然大於1,0乘上所有數字都會把對方變成0,1乘上所有數字只會讓自己變成對方,所以0大於1。」
「但是這和我學的不一樣,1減0是正數,所以1不是應該大於0嗎?」
「你相不相信0大於1?如果你相信,0就大於1,又或者說你來這裡不是為了選擇0大不大於1,你來這裡只是為了相信0大不大於1,而你已經相信了,不是嗎?」
這不是艱澀的數學邏輯問題,這也不是深奧的哲學推理議題,事實上,這只是每一個看完「駭客任務-最終戰役」的觀眾必須問自己的問題:駭客任務的最終結局到底是選擇了真實(1大於0),還是讓你相信了虛幻(0大於1),又或者,駭客系列根本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
「駭客任務」在99年上映時的確掀起了一陣新科幻電影的熱潮,當年如果你上網輸入「Matrix」搜尋,所能找到的網站絕對不比同期上映的「Star Wars Episode I」還要少。「駭客任務」在當時幾乎變成了一門科幻電影的顯學,甚至還有國外大學以此為名開課。一般電影消費者如果不懂基努李維的墨鏡贵在那裡,或是說不出「子彈時間」這個名詞,幾乎就準備和流行電影脫節;比較專業的影迷如果不去探究一下電影論述的存在理論,或是深層思索電影藉由虛/實、科技/人性、存在/意義之間所水平衍生的形上學(Metaphysics)議題,就準備被這部號稱影史經典的電影狙擊。華卓斯基兄弟(The Wachowski Bros)的確相當有野心地替「駭客任務」開創了一段新格局,不管是宛若愛麗絲夢遊仙境的開場論述,以科技發展反噬存在意義的冰冷電影基調,或是如「莊周夢碟」戲劇般一再反覆觸及的虛/實、存在/意義、選擇/信念這些哲學議題,都讓這部電影在喧鬧的特效和話題之外潛伏了一股寧靜的革命力量。科幻片不再只是絢爛的動畫特效展示,動作片也不再需要被牛頓運動定律無趣的支配。「駭客任務」就像是一頂魔術師的大圓帽,導演從帽子裡無中生有的變出兔子(特效、創意、新奇、潮流)來娛樂大家,而所有影迷更像愛麗絲般無法抗拒地跟隨著兔子又跳回了魔術師的帽子裡,到底帽子裝著什麼玄機,到底兔子是不是真的?魔術師師不是真的?或者,我們是不是真的?而這些迷人的元素才是「駭客任務」迷人的部分。
在四年後的今天,「駭客續集-重娤上陣」和「駭客結局-最後戰役」終於在所有影迷引頸期盼下炫鬧的登場,只可惜魔術師再也變不出兔子了,只能拿出一朵朵過度花俏卻又單調無力的塑膠花來欺騙觀眾。在「重娤上陣」裡,導演已經開始捉襟見肘的沒辦法自圓當初過度誇大的故事,當觀眾的思緒在第一集片尾隨著里歐飛上青天時,大家莫不期待導演再把大家帶回地底那個晦暗卻又充滿人性光輝的最後聖地-「錫安」,只有在那裡,我們才能了解到人類最後聖戰的價值和意義,到底救世主在這個被科技和墮性奴役的世界裡代表著什麼意義?到底所有人如宗教般虔誠相信的預言和神諭是人性的最後救贖,還是只是另一場走不出遊戲規則卻又不能犯規的南柯一夢?
我們希望導演能夠讓我們選擇、能夠幫助我們相信,但是很明顯的,華卓斯基兄弟對於繼續經營這段奇幻的旅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相反的他們反而希望觀眾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盲目地相信電影特效的奴役力量,所以電影前半段導演不斷地在簡單的字義上打轉,明明所有的對白、橋段都只是為了一場場的花俏打鬥而舖成,卻故意表現的蝶夢不分,讓觀眾在一陣迷霧之中,以為自己需要更多的思考才能抓住萬中選一的正確選擇,事實上,所有的觀眾都已經中了導演的圈套。當救世主開始飛天遁地,當救世主徒手擋住的子彈越來越多,當號稱影史最昂貴的飛車追逐登場,有多少人還記得這場奇幻之旅當初其實只是因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而開啟?在一陣狂轟爛炸之後,導演摧毀的不只是一堆昂貴的佈景和道具車,而是徹底摧毀了駭客迷心中的原始驚喜。[/COLOR]
__________________
一面海洋、一片沙灘、一隻海豚、一間讓心情暫歇的...海豚灣民宿
海豚灣民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