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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交大烤雞事件....(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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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12.13
今天早上一起床,傷口沒有想像中的疼痛,除了發現雞雞外露的部分顏色有點詭異以外,其它傷口似乎都有在好轉中。今天我老爸還沒來新竹,我可以在兩坪大的床上跳來跳去,還可以站在床上順便看到對面病人的妹妹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樣子,而且也可以在隔簾上面玩比手畫腳。總之今天是我小小兩坪大病床快樂探險的好日子。在匆匆吃完早餐後,我正在想是要先偷看對面病人的妹妹,還是要先玩姆指摔角,結果這時換藥三人組進來了,我像是被抓到偷吃糖的小孩一樣,嘟著嘴,乖乖把身子躺斜等待哥哥姐姐們的關愛。今天醫生大哥熟練的把包紮的繃帶都剪開後,看了一陣子後搖搖頭說 "嗯,傷口比我想像的都來的深,所以要改用藥膏來治療,今天你大腿會比較痛一點喔!" "嗯..." 可能是今天心情比較好的關係,所以我並不是很在意醫生所謂的"有一點痛",而且使用藥膏敷傷口時一開始會有冰涼的感覺頗舒服,所以我完全沒有預測到今天會是我有生以來,肉體和精神最受考驗的一天。 在醫生上完藥包完紮後,我悠哉地躺著等待疼痛感消失。那時正是八點左右。五分鐘後 "呃....鳴...." 我開始在床上發出不悅的呻吟聲,因為兩邊大腿上的涼意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灼熱的刺痛和緊縮。因為每次包紮完後,我的傷口都會痛好一陣子才會趨於舒緩,而我以為這次也是,所以我努力撐了二十分鐘,希望狀況會好轉,但是我實在受不了了。 "護士小姐,我的大腿好熱可不可以冰敷啊!" 我趁著護士小姐在幫我換床單時在一旁訊問。 "呃....醫生剛剛的單子只開給你"冷敷"喔。" 棍!有開冷敷你也不早講,老子的腳都快要燒起來了,於是我用一張可憐兮兮的臉對著護士小姐請求可不可以快幫我拿來,我快受不了了。只見今天這位護士小姐慢條斯理的說"好啊等我一下",於是我回到床上,繼續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大約過了十分鐘,護士小姐出現了,她在我的床上放了三個用橡膠手套裝滿水後綁成的三個小水球,遠遠看還真有點像是三個透明無色的天線寶寶 "這...這是什麼?" "醫生說要冷敷啊,不過我裡頭有加一點冰喔" "喔...這樣喔...謝謝" 於是我就像個笨蛋一樣拿起那三個天線寶寶開始在我的大腿內側磨蹭了起來。哇靠,要不是痛到失去理智的話,我根本連試都不會拿來試,天線寶寶的溫度本來就不夠低(有一個甚至是常溫),而我傷口的紗布厚度少說也有0.5公分,隨便來人講個冷笑話都比這三個天線寶寶有用啊!!於是就這樣我緊捏著四個天線寶寶,ㄟ...怎麼多了一個,靠北捏錯了啦∼∼ 拖了將近半小時後我大腿的傷口好像不斷被火烤一般灼痛難忍,痛到我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於是我顧不得臉皮,按下了我進病院後第一次的緊急呼叫鈴求救 "你好,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 "你...你好,我需要冰敷,是冰塊敷...." "ok我會通知你病床的護士幫你送過去" "謝謝" 就這樣我又趴回床上,繼續靠打滾和用手在身上亂抓來轉移自己注意力。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 小姐替我送來一個紅色大冰枕,但是裝的僅是微冰的水,我管它三七二十一就拿來往大腿一敷,結果左敷敷右敷敷,一點狗屁用都沒有,冰枕溫度就已經不夠冰了,再加上0.5公分厚的紗布,結果除了在大腿上增加多餘的壓力外,其餘一點冷敷的效果都沒有。於是我又把冰枕丟到一邊去,走下床來拼命讓下半身透風,一邊扶著床緣,一邊全身顫抖地小步小步走著,企圖找到一個最不痛的姿勢,當然,這只是人失去理智後無謂的嘗試,當時爆炸性的灼熱感我想是怎樣都舒緩不下來的。於是我用非常可怕的怨念和毅志力,再度沿著床緣緩緩走近呼叫鈴。此時的我呻吟聲不斷,而且走到呼叫鈴前,我全身已經汗如雨滴,眼前一片濛瀧了。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拜託!拜託你!我真的很需要冰塊啊!!!”我對著呼叫鈴發抖地,痛苦地大喊著! 此時整個病房鴉雀無聲,除了我的喘息聲外。 其實早在半小時前,病房內的病人和家屬早應該發現我的狀況不對勁了,只是這次我是真的發飆喊了出來,因為這樣可怕的痛苦就要延燒到我的大腦和我的理智極限了。但是現在是早上九點,正是病房最忙錄的時刻,只聽到外面有人在喊"19D說他真的很需要冰塊!" "但是XX正在別房間幫人換藥耶" 之類的對話,於是我暫時努力恢復理智,努力撐著。 沒多久,有一陣腳步聲走近了我的隔簾,原來是對面病人的妹妹 |
"請問現在方便進去嗎" 因為我是下體和大腿受傷,所以一直無法穿褲子和內褲,她大概是怕一進來就看到我抓著雞雞在猛捶的樣子所以才先站在布簾外面問看看。
"嗯...等一下,請進" 我深呼吸了幾口大氣後,強忍著痛苦說 "因為顧你床的護士實在太忙了,所以我先幫你拿冰塊來了" 於是妹妹將手裡兩個裝滿冰塊的天線寶寶很溫柔的遞給了我,而且還不時問我還需要什麼幫助嗎?人間果然處處是溫情,尤其病房內更能讓人感受到這種溫暖。 "真的...很感謝你.....可...可不可以再...幫我拿..拿個裝冰的冰枕..." "沒問題我馬上用" 拿到兩個high level的天線寶寶後我馬上倒到床上,開始把天線寶寶用力塞在我的大腿內側,我拼命的磨,拼命的磨。可是紗布實在太厚了,即使是零下十度的天線寶寶也發揮不了它的耍冷的功夫。我開始幻想實驗室的液熊氮整個倒在我大腿的那種快感,可惜一點屁用也沒有,我的大腿好像是灼燒太久了,已經失去對其它感覺的作用了。 "我拿來了!在這”妹妹很快的把裝滿冰塊的冰枕拿了過來,還一邊站在布簾後用關懷的語氣替我提供意見,我坐在家屬椅上用冰枕壓在我的大腿上,一邊顫抖,一邊努力用紳士的語氣回應她的問題。 "呃...要不要幫你把冷氣開強一點"她看我全身是汗,很細心地問著 "要不要我叫護士再幫你打劑止痛針?" "要不要叫醫生先幫你把新塗的藥先清掉?" "要不要我幫你那邊搧風,我頭會轉過去迴避的" 老實講,雖然我已經痛到沒啥理智,但最後一道刺激的問題我還是不免會想歪歪歪,我知道妹妹是看我一臉生不如死的樣子才這樣問的。但是就算我真的生不如死,我也不可能會趁人之危,但其實更重要的是,我會害羞。 於是在婉拒妹妹各種好心的建議後,我咬緊牙根用我最後的力氣說 "沒關係,我想...我可以再撐一下看看" 說這話時我連嘴巴都合不起來,口水只能無助的往下流 "嗯,那你有任何需要的話我就在對面喔" "真的很謝謝你....." 於是我又開始獨行俠的奮戰。首先,現在是十點,我爸和我姐就要來看我了,我有一個特殊的個性,那就是如果痛苦只是一個人的話,我會死命咬緊牙根撐下去,但是如果我有親人在周圍的話,我的意志就會軟弱下來,依賴心也會相對變重。所以我努力走到小茶几前拿起我的手機打電話給家裡 "喂,媽喔,叫姐和爸早上先不要來" "別問這麼多,不要來就是了啦!!” "真要來也等黃昏啦!!!!” 我幾近抓狂的對著電話大喊後掛斷,然後屈著雙腿兩手撐著床,頭壓在床單上,額頭和面頰不停的滴著汗,而身體的顫抖和喘氣聲依然持續著,我一個人的戰爭就要開始了。 "媽的!這到底是什麼藥" 我不甘心的罵了一句 我開始撐著床做出各種微小變化的動作,希望能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但當忍受不住時我便索性抓狂,任自己的雙手在身上胡亂抓撩一番。然後深呼吸再努力撐住。大約五分鐘後,我爸打電話過來了 ”喂喂喂!你沒怎樣吧” ”不要來啦!!” ”說什麼不要來,你等一下!!” ”不要來啦!!”狠狠掛上電話後,我整個身體伏到床邊,眼角的眼淚又再度飆出來,因為大腿上的肉好像悶燒了一樣不但沒有舒坦的趨向,反而愈燒愈烈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隔簾突然被拉開,是我老爸 !我看到我老爸那張驚慌的臉就好像看到鬼一樣,其實照我當時的認知和老爸後來的描述下,我那時的姿勢是弓曲著身體扶著床沿,兩手撐著顫抖,哭喪著臉淚流滿面,嘴角下彎微張發抖,口水、眼淚和汗水不斷滴到床單上。老實講,我真後悔沒要面鏡子來看看,說不定我自己嚇昏之後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一看到我老爸一出現,我的身體馬上ㄔㄨㄚせ了起來,眼淚也飛噴出來。我爸衝過來把我身體整個撐住,把我扶到家屬椅上坐著,我好像找到發洩管道似的抓著我老爸的雙臂問 "怎麼會這麼痛,為什麼會這麼痛" 我的眼淚不斷激流而出。 "你先坐下,我幫你冰敷!" 接下來這一段我已經忘記發生什麼事了 我只知道我身體抖的很厲害,眼淚不斷流出我的精神被打敗了,在我爸出現後,我徹底崩潰了。後來比較有印象的是我姐在幫我壓著冰敷袋,我大喊著"不要碰我",但我的大腿除了痛以外還是沒有其它感覺,身體依然在抽搐,而我爸則去樓下找醫生訊問我的狀況,對面妹妹跑去櫃檯幫我找護士。在我顫抖的期間,還曾經發生所謂的"間歇性休克"。總之這是我這輩子最難忘但也最不想記起來的事。 後來護士跑來在全身顫抖的我身上打了一劑止痛劑,其實止痛劑至少要隔六小時才能打,但是我狀況太糟了,所以這次十一點半打針時只和八點鐘打的針隔了三個半小時而已。打完止痛劑後腳上的灼熱感依舊,但我的意識和感覺似乎沒有那麼強烈,身體也不再顫抖了。後來我被扶到床上冰敷,我原本想事情已經不能再糟了,結果 "抽筋了!!”我廝喊著啊 "我大腿抽筋了" 於是我爸和我姐又忙成一團,拼命幫我按摩和持續冰敷。 過了幾分鐘,我的腳好一點了,而醫生突然出現在我床邊,他用溫柔的語氣對我說了一些話,我沒聽清楚他說啥,我只知道我用顫抖的語氣對他說 "痛成這樣....太誇張了吧"然後飆了兩行眼淚給他看。 後來我爸簽了"手術後疼痛控制器"的同意書,簡單講就是手觸控的麻藥注射器,只要我痛時按一下,麻藥就會打進我的體內。護士小姐在我身體內放針頭時,一開始是插右手手臂,她解釋說要插到靜脈裡然後做固定,之後方便注入麻藥和點滴。我感覺到針頭插的很深,穿過皮膚、筋肉的感覺相當清楚。要是平常我一定會緊張的要命,但是如今我一點也不介意,因為這種痛和剛剛比起來簡直像是讓肓人按摩。 |
"怎麼回流的這麼少?啊,破了"護士姐姐平淡地說著
"破了?" "穿出靜脈了" "不會吧"我無力的看著護士姐姐,露出一臉哀怨的表情 "那我換個地方吧"護士姐姐抓起我右手,在無名指和小指之間的靜脈用碘酒使力擦。 有鑑於我猜到大概還要再住院一陣子所以右手很重要,於是我發出微弱的哀號聲 "可不可以插左手....." 就這樣,接下來的三天,我的左手手背上都插著一根針,同時接著麻藥包和點滴,而且日後還會給我"漏水"和"漏血",看了真是蠻圈叉的。 一裝上麻藥後,我像抓狂似的猛按按鈕,嘴裡還一邊說"怎麼沒有比較好?"後來我才知道麻藥機要五分鐘才接受一次指令,而且一小時內最多只注射固定的量,所以我同時間按再多次也沒用。 中午十二點左右,我按下第一次麻藥機。那種感覺並不會讓人有所謂"上癮"的感覺,我只覺有涼涼的液體流入手背,然後接下來就是肩膀一陣酸。這種感覺延伸到後腦杓,然後感覺有一點暈麻。但老實講,一點也沒有我所期待的超強麻醉效果,我的大腿依然灼痛不已,只是我變得容易昏睡過去。這大概是麻藥機對我最大的好處。但是我爸不知道我的狀況,每次都叫我起來吃藥或是吃飯。醒來時我又會疼痛不已。每次都在鬧脾氣的情況下才能繼續躺下來昏睡來麻痺自己。就這樣,我醒來又昏睡過去,醒來又昏睡過去,就這樣來回四五次後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八點了。而我大腿的傷口也已經不太痛了。 晚上,我勉強吃了點東西後聽了我爸從醫生那邊聽來的訊息。原來我的皮膚狀況一直沒想像中樂觀,最初以為用浸溼的藥布替傷口做保護和消毒就夠了,但沒想到包皮的顏色和傷口上的壞死組織一直沒有改善。如果壞死組織再不脫落的話,我八成就得用手術進行"刮除手術"。因此醫生才決定先用燙傷最常用的一種藥膏來替我"吸附壞死皮膚和髒東西",而這種藥又有刺激性,再加上我冷敷的時間太晚了讓灼熱已經完全發揮效果,所以這次才會讓我這麼痛苦。 其實後來想想,如果一開始就用這種藥膏替我治療的話那也許我就不用已經長了這麼多髒東西和發炎後才被這種強效藥膏燒到快死蹺蹺吧。不過想想,這種藥膏一罐三千塊,而且一罐只能用在一個人身上。也難怪醫生要觀察這麼多天後才決定替我用這種療法。只是"真他X的有夠痛,而且真他X痛有夠久的"以上是我對今天一整天所做出的結語,我覺得這樣形容還不夠強烈。不過看在這種藥的藥效真的很好的份上,今天就當作是人生的一個難忘的回憶吧。 對了,印象中張力和馬克有來看我,等麻藥消退後我才和我老爸確認。不過我已經沒印象我和他們說了啥了,真是抱歉。如果我有承諾要再裸奔一次或是出院後要當眾展示康復的小雞雞的功能之類的諾言的話,請當作我沒說。 |
2003 12.14
今天是禮拜日,在經歷昨天痛苦的治療後,我一直對接下來的包紮感到害怕不已,於是在包紮開始前,我就嗶嗶嗶的按下麻藥機(雖然我知道效果和只按一下是相同的,但手不自覺就會多按幾下)。今天的包紮只有女醫師和護士親自來包紮,因為周日的關係所以主治的男醫師放假去了。女醫師很小心翼翼的替我拆紮和上藥,可能很少一個人單獨上陣吧,有些小地方經護士和我爸的提醒後才順利包紮完畢。今天包紮得還不錯,沒有擋到尿道口,而且重點是不會太痛,聽醫生講是應該是因為昨天已經把大部分的"髒東西"吸起來清掉了,所以今天會好很多,聽她這麼一講,我突然覺得麻藥機的錢花的有點浪費了(健保不給付),今天灼熱感大概一小時就結束了,而且也沒有昨天遽烈。 我坐起來看看自己的點滴和麻藥機接到自己手上的針頭裡,實在有點可怕。雖然插的是軟針,但是心裡就是覺得毛毛的。再加上後來還會"漏水",害本來就怕血的我整天實在不太敢動自己的左手。今天對面鼻子開刀的病人預定中午左右就要出院了,而她妹妹早上還拿了兩本壹周刊來探望我,我內心真的很感動,很想請她留個電話姓名好它日報答,只可惜我的種被燒孬了,最後還是只有口頭上道謝幾句後,一直到她們中午離開前,在我還沒能把握機會表達報答之意前,這緣份就斷了。 我對面鼻子開刀的年輕人在中午時終於脫離苦海出院去了,看到別人出院心中不免替他高興。只是想到自己還要繼續在這小小病床和疼痛奮鬥,想起來還真有點感傷。今天在對面病患出院沒多久後馬上就有一個新病患住進來了,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彪悍,全身黝黑的中年男子,職業是鋼鐵回收業,相當健狀,講話孔武有力,操台語口音,看起來很像原住民,似乎不太會寫字,年約四十五歲。其中比較奇特的是,陪他來醫院的是他的十一歲的小女兒,皮膚也很黑,看起來就像一般的小女生一樣,沒有太多值得注意的事,除了日後發現小女孩頗會懶床外。 這個粗壯的男人住院的原因很有趣,他是在手正忙著搬東西時,被一條狗從後面無聲無息的咬了一口,這真是印證了"會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會咬人",男人在被咬的最初幾天隨便找了家小診所要了點消炎藥,結果沒想到過幾天後傷口反而潰爛不止,所以最後只好來大醫院求診看傷。男人剛進院時還打手機交待工作和搬運的事,從他打電話的內容可推得他是一個非常強調"責任感"的男人,所以在電話中責罵屬下的態度相當強硬,這點讓我感到幾分讚許。至於他講話的音量相當宏偉低沈,比起便當的音量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孔武有力的聲音,因為等他從手術房回來後,我最常聽到從他嘴裡發出來的,是氣若遊絲的呻吟聲 "唉唷....那ㄟ將裡痛咧" "唉唷...么壽喔..." 雖然看起來很痛苦,但他的小孩還是繼續在旁邊亂他。除此之外,我還從他和她女兒的對話中知道男人頗好飲酒,因為他女兒曾在他最痛苦呻吟的時候問他 "拔拔啊,禮拜九,猴子去做啥?.....喂!!你最喜歡的耶,去喝酒啦"這麼帶有心機的問答讓我了解到這小女孩相當有從政的資質,這也是為什麼我每次尿尿都先禮讓她先,另外,男人原本和我一樣住院第一天時都自認住個兩三天就能回家了,但目前從他抽血檢驗的結果再加上他腳上的傷口發炎,他很可能會在醫院收到聖誕老公公在他床頭襪子裡塞的禮物。 是的,以上所有無聊的身家調查遊戲就是我今天的日記,我猜是因為昨天大腿的過度灼燒害我腦袋連帶被燒壞了,再加上身上掛了點滴和麻藥機,所以我也沒辦法隨便移動來對病房做觀察,我連尿尿都得靠我老爸用尿壺在床邊幫我接才行。對了,昨天早上護士有問我幾天沒痾便便了。 那時我才想起來我原本就兩天沒痾了,但是加上昨天正身處油鍋的煎熬,壓根不會去介意拉過屎沒,所以加上今天的話我已經有三天半沒過拉屎了,對於長時間都躺在床上的病人而言,腸胃不順和蠕動不正常可以說是最常發生的併發症,而我也不例外,所以今天晚上我勉強抓著活動式點滴架來廁所痾看看,希望能有些進展。結果大約痾了一個小時,除了拉了三泡尿和十幾砲屁以外,我什麼狗大便也沒拉出來。後來等我無奈地回到床上要睡覺,但是其實我已經預見到,明天大概又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
2003 12.15
淩晨一點,我的腦袋依然很清醒。因為我對躺在我對面的男人很有興趣,所以常常會仔細聽看看對面的對話和聲響,但礙於隔簾,我鮮少有機會看清楚他們的面貌和行為。今天晚上對男人而言是新鮮的一夜。因為還沒開刀,所以顯然他睡得很安穩,但如果他知道自己過了今天動完手術後的那幅慘樣後,那他也許就沒法像兩個小時前那樣地豪爽、生龍活虎地講話開槓了。 一點半左右,我看著三截式的點滴,並思索著其中的物理原理。接下來我想著自己住院一天保險才給付一千的事實,我連麻藥費都快付不起了。然後我又開始陸續幻想一堆無關緊要的鳥事。終於,我在淩晨三點時為自己的沈思做出了總結 "我要逃院" 沒錯,這是我無意義幻想兩三個小時後的結論,完全和之前的幻想扯不上關係。於是我開始想像逃亡路線,雖然我橫著進來後再也沒直著走出病房過,不過別擔心,因為我連病房外的擺置都自己幻想好了。 首先,我必須讓自己看起來不像病人,所以我決定偷我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老爸的衣服,但是要怎樣才能讓我老爸不被驚醒呢?於是我想到桌上3M的耳塞。接下來,在和老爸衣服互換完後,我把鬍子刮一刮,臉也洗一洗梳整一番,然後把老爸抬到我的病床上蓋上棉被。最後再按下緊急鈕對醫護人員大叫 "救命啊!我的小雞雞燒起來了啊,救命啊,來人救救我啊!啊,我昏倒了!”當一喊完,我馬上關上燈躲到大門後面,等到搶救雞雞大隊趕來救援時,我再趁他們不注意快速衝出病房,然後坐電梯直達一樓。 如此一來,在我老爸的小雞機被載上氧氣罩之前我應該已經平安地抵達醫院大廳,輕鬆的邁出大門了。 在我看來,整個計畫都相當完美,但最終失敗的原因只有一點,那就是在計畫到 "關燈躲在門後面" 這一步時,我就已經睡著了。而後面的劇情模擬都是在夢中完成的。 現在是早上八點十分,我難得睡得還不錯,醒來看一看插在左手上的針頭和接管,他x的血又倒流出來了,我開始佩服女生如何克服每個月要浴血一次的恐懼感,因為我光用想的都會起雞皮。在抬高點滴瓶和吃兩片青箭口香糖後換藥的醫生們出現了。 "怎樣,和前天比起來好一點了吧"男醫師很熱心地問著我 "對啊,就算我大腿噴血或是小雞雞被扭斷,也還是比前天好一百倍啊!!”以上純幻想 "好很多了,謝謝醫生"我將頭傾一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回應著 "嗯,今天狀況好很多了,肚子已經不用再包紮了"醫生哥哥在翻攪過人體餐盤上的肉屑後,很輕快地對我說 "那真是太好了" 身為餐盤的我,不得不和著醫生的話,今天的包紮算是小case,但是大腿的燒灼感還是不得不讓我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早上。 早上,對面男人在血液報告出爐後,醫生親自來和他說了一些事情,在聽完自己可能有糖尿病,且肝功能狀況很差的情況下,男人的表情顯然稱不上好。但是醫生離開後,在他一旁的女兒很貼心地靠近她拔拔,用天真的語氣問道 "拔拔你是不是有糖尿病,糖尿病耶? 而且你是不是再也不能喝酒了啊拔拔" "再也不能喝酒了唷!!!"小女孩不斷用利刃重覆揮砍著她身旁的男人 男人默默躺在床上,不發一語。我想他現在應該百感交集。 今天我左邊那位壓迫性骨折的老爺爺要出院了,於是,我的左邊充滿著熱絡愉快的氣氛,而對面則是灰暗陰沈。我想,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吧。老爺爺出院了,但是左邊的病床似乎耐不住寂寞,所以在老爺爺出院後沒多久後病床上馬上又出現一位新病患,這次是一位外省人,年約七十,操著我快聽不懂的國語。這位老爺爺講話也是大嗓門,老是讓人誤會他脾氣很暴噪,河南人,老婆也是大陸來的,年齡差距頗大。有紋身,是個老榮民,似乎經歷過不少老蔣時代的戰事。聽他津津樂道許多大陸和台灣的政治理念後,我必須坦承一件事,那就是我聽不懂他的中文。因此我只好再次將焦點集中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但是下午四點左右,男人被推進開刀房進行 "爛肉刮除手術",所以我只好一個人乖乖的躺在床上,無聊地撕著我肚子和手掌上還沒掉落的焦皮。晚上六點左右,在吃完晚餐後,我老爸問我多久沒痾屎了。經我老爸這樣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我頭大了"慘了,第四天了"我苦惱地說著,於是我把全身上下所有行頭都帶齊了後,便步褸藍衫地向廁所前進。 "呃......鳴.....啊啊啊" 我在廁所裡蹲了將近四十分鐘後深深地體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使有千軍萬馬奔湧而來,但若狹道被落石堵住了的話那有再多兵也是枉然。 因此在滿身是汗地爬出廁所後,我對著我老爸說"我想,我們需要現代科技的幫忙" 在老爸發出徵召令後,一支優良的爆破部隊馬上出現在我和我老爸面前"來,這是通腸藥,我幫你從後面塞進去就行了"護士阿姨很熱心地在我面前展示著核彈頭。 "呃....護士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怎麼塞就行,我爸會幫我塞" "呃...好吧,先用潤滑劑塗在肛門周圍" "然後,把通腸藥小心地塞進肛門內大約這麼深的地方"護士小姐用手比了一段深度,然後緊接著做出一個核彈發射的動作 "喔∼∼” 我和我老爸看得目不轉睛,原來要徵服全世界沒有那麼困難嘛。於是我和我老爸進到廁所裡,準備來場驚天動地的大核爆。首先,我爸先在我的肛門周圍抹上一層潤滑劑,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後,我爸說了一句"要塞了喔!” |
”嗯!來吧”我咬緊牙根,準備接受如同卡通裡灌腸時那般誇張的衝擊
"噗滋.....塞好了"我爸用平淡的口吻說 "老爸,你會不會塞太淺了點,人家電視上都演的很誇張耶" "夠了啦沒問題,這樣夠深了啦"我爸用手比了一個深度,不知道有沒有護士小姐比的三分之一長 "搞什麼,太淺了啦!!”我很憤怒,因為這樣鐵定沒辦法炸掉整條狹道上的大石頭 "要不然你就先試試看好了,護士小姐說要憋個二十分鐘比較好喔" "你這種塞法根本沒效果,就算二十小時候我想拉也拉不出來啦!!!” ".........好啦,反正你試試看就是了,拉不出來我再去找護士小姐看看" "好啦好啦,真的是講不聽耶你,都說要塞進去一點了,這下屎定了啦"於是我只好無奈地夾著屁股在馬桶上等待著,而時間也一點一滴過去了 "多久了"我朝門外喊著 "呃...三十分鐘了" "靠!!老爸攏你害ㄟ啦∼∼我從頭到尾都只有氣爆啦!!” "你等一下,我去找護士小姐來"我老爸把很迅速地將剛才那位爆破人員請了過來 "先生,要不然我再幫你塞一粒好不好?"爆破人員語氣中帶著誓屎不歸的驚人氣勢 "呃....不用了我再看看好了"一想到都已經犧牲這麼多,而且屁股附近都沾滿淤泥的慘狀下,我實在沒辦法拉下臉讓別人再淌這灘混水下去。 "是喔,那需要幫忙的話再通知我"爆破人員收完引線後自行離去,雖然在接下來一個小時內她曾多次來想來探我的班,但都被我以 "危險!即將引爆"為由而婉拒掉。 "行不行啊,直接找護士幫你塞不就好了" "老爸都你害的還講什麼風涼話啦,我自己塞的都比你深啦!!” "咦,妹妹你要噓噓嗎,哥哥還在廁所裡頭,我帶你到外面上好不好" 靠,外面站著的不是國家未來的棟樑兼政治界的奇女子嗎?老爸啊老爸你兒子這下被你害慘了啊,人家元首級的屁股要拉屎豈是我這種平民的屁股所能擔擱的∼想想我還真無聊,但是沒想到才剛想完時,我體內不知怎麼的,湧出了一鼓前所未有的爆發力 "轟!!!!在這個moment,我就要爆了啊∼∼∼∼”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滋滋滋滋滋滋滋滋∼∼"娘的,還會牽絲 "啊!哇出運啊啦∼∼∼∼∼∼”我欣喜若狂不顧一切地向門外報喜訊 "哇出運啊哇出運啊∼∼”此時我似乎看到了門外的父親、護士、小女孩、NASA總部和美國國安局的所有同仁們同時站起來鼓掌歡呼,甚至相擁而泣的感人場面。 "恭喜你,這次的行動很成功\"和國安局局長握完手後我也順便省掉了洗手的功夫,然後在經歷如此辛苦驚險的兩個小時後,我終於回到床上,呼呼地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對面的男人已經回來了,只見他唉聲嘆氣的,而天真無邪的小妹妹則正坐在爸爸旁邊細心地照顧他,並問了一些天真無邪的小問題,例如 "拔拔,你還敢喝酒嗎? 說看看啊,你還敢喝酒嗎?拔拔,說嘛∼∼"我想,男人的惡夢還沒結束 |
2003 12.16
麻藥機的使用價位是三天六千元台幣,這些錢夠我在黑市買顆核彈頭還附說明書了。今天是拿掉麻藥機的日子,一大早就有護士小姐頻頻來向我建議在剩餘的時間內,要充分"利用"麻藥機。這是什麼意思,要我不痛不癢時也每隔五分鐘爽一劑嗎?其實我曾想過吃不完的話乾脆打包回家算了,不過聽說這樣是犯法的。所以看著麻藥機,我只能搖頭興嘆。好吧,只要有一點不爽的話就按一下好了。於是打一個哈欠我就按一下,下床尿尿我也按一下,屁股癢癢我也按一下,不知不覺一個早上我已經按四五下了。後來想想,像這類的醫療用品本來就是這樣,打麻藥這種事是不能強求的。除非你剛好認識人渣朋友,人渣朋友剛好認識藥頭,而藥頭剛好願意拿鈔票換麻藥讓你爽一發,然後你剛好能在口吐白沫中毒死蹺蹺前爽完一次。否則, 別太倦戀這樣無聊的愛情。在徹底想透徹後,我再也沒去按那臺麻藥機一次,直到到機器拆除前,我在醫護人員的建議下按下最後一次鈕來免於拔針頭的痛苦。 拿掉點滴後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雖然整個白天都爽掉了,但是晚上還是得做點正經事,我拿起佈滿灰塵的VLSI Technology起來看一下,媽的最好在住院有辦法唸專業書籍啦,屁股坐直在床上,沒兩下床單就被汗給澿溼了,而且床上附的用餐板又狹窄,放個nb查單字就快沒空間了,再加上大腿和�**悛熄豸f,每次要查個單字都要辛苦撐起身子,再輕輕將身體斜躺回去,這樣一來一往,連剛剛查什麼字我自己都忘了。於是我我再度將課本丟回桌上,拿起電腦用最舒服的姿勢來紀錄我的日記,隨興的修改,隨興的想像。我想,對還在住院的人而言還是做到這種程度的工作就好了。 今天晚上是我住院以來第一次走出病房大門,一開始走長途還有點吃力,但走了一陣子後,腳也慢慢習慣了。因為拆掉了點滴和麻藥機後我的行動也自由多了。也只有看到我適應還不錯的樣子,我老爸才能安心回家個兩三天處理一些事情,病房外的世界對我是新鮮的,雖然在之後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麼微不足道。但就目前的我而言,能走出病房呼吸點不一樣的空氣已經是老天的恩賜了。在老爸指引和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我回到了病床上坐著打電腦順便聽點音樂。就在同時,我突然想起來豆豆之前宿舍斷網時曾用手機連線上網過,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小小的病房生活中大大的新發現,我似乎已經看到自己和久未聯係的朋友們再度透過網路來互相寒暄問好,也似乎看到我腦袋內近兩個禮拜的資訊空窗期即將再度被填滿,就這樣,我滿懷著興奮的心情向自己保證,今晚一定會有個好夢。 而明天,我相信我的夢就會實驗。 |
2003 12.17
今天一大早起來我就注意到,對面病房的小妹妹的長髮變平頭了、身高變矮了、臉型變瘦了、而且出現了像猴子般的雜耍動作。好吧,我得承認我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後才接受小女孩已經被男人替換掉的事實。今天天氣不錯,老實講,這裡根本是恆溫,就算窗外刮風下雨我還是會覺得天氣不錯。既然今天天氣不錯,那出去病房外走走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趁著老爸去買早餐的同時,我也打算下床去散個步。但是就當我雙腳剛碰地的一瞬間,換藥特勤組勢如勢竹地從天而降,三人解開腰間的懸掛帶後很熟練地在地上滾了幾圈,並衝向全身充滿精力與彈藥的恐怖小雞雞身旁。其中,以男醫師為主的隊長很迅速地在小雞雞發射彈藥前就先發制人,將雞雞整個身體往下猛壓,在成功的壓制小雞雞後,女副隊長更是快速取出棉花棒頂在小雞雞的頭上,並大喝一聲 "這是醫生!不許動!”我在這裡必須澄清一點,生殖器受損的話通常比較容易受刺激(整根被燒掉的不在此限內),再加上剛醒來尿急,所以通常會有所謂"非主觀意識性勃起症候群",講明白一點就是 "嘴裡說不要,但身體倒老實得很"因此就像是看牙醫要先刷牙一樣,看這種燙傷時也要先避免小雞雞可能在那邊動來動去而干擾看診,這是禮貌,也是常識。於是在我 告知醫生我尿急不方便換藥的同時,我也成功地化解了拆完繃帶後可能出現一個全身是洞的恐怖份子在兩女一男前抖來抖去的危機。 包紮完後,我在床上躺了許久一直遲遲無法下床,看來沒有麻藥機果然還是有差,今天比昨天痛多了,雖然和前些日子比起來這只是一塊蛋糕,但多少還是影響到我吃早餐的食慾。吃完早餐後我便和老爸say goodbye,而接下來的兩天我就得靠自己獨自渡過。 早上九點,我打電話給豆豆要他借手機讓我上網,然後阿輝和豆豆在九點左右幫我帶手機來上網,上網失敗。原因不明,只是老是顯示USB dual-serial什麼的一直安裝失敗,就算用xp光碟也沒辦法。於是我和豆豆阿輝他們只好聊聊天解悶,然後在醫院裡胡亂逛了一陣後我才回到病房和他們道別。回到床上後我愈想愈不甘心,於是我決定開始問候比爾蓋茲他全家人。 但是,就當我問候到比爾他家的狗時,豆豆突然打電話過來"喂,你還沒睡吧?" "嗯啊,什麼事?" "我剛剛才想起來,我那個用手機上網要裝趨動程式啦!哈哈”於是在掛上電話後,我開始問候豆豆家裡的狗。 待續 全部好多......:jolin: |
呵呵
這個比上次那個交大的還要好笑許多倍 超想繼續看下去的說 |
好看好看
期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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