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CDVD數位科技討論區 - 不後悔的，回憶..

第十四話天使的立場

「Alan，明天有沒有空？陪我到光華一趟吧？」
「你要去光華？又要敗家啦？」
「沒啦，我女朋友的電腦要升級，你陪我去採買吧？」
「好啊，什麼時候去？」
「明天下課後就去吧？」
「下課後啊……」

無意識的癱坐在沙發上；手上的遙控器不斷的轉換無聊的電視節目。
窗外，是從昨晚開始沒有間斷的陰雨，整整下了一天了。

腦袋，並不是空白的；但此時，希望讓它空白一點比較好。
立場，這東西在兩人的世界裡，是很微妙的。

是什麼立場？
朋友？情人？

還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愕然失笑。
竟是，沒有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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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他……………」
「我想你剛剛…都聽到了，對吧？」
「……………………」
「他就是那天你看到接我上車的那位，也就是學姐的男朋友」
「那天…..你說討厭的他，也是這位了？」

Angela凝望窗外，不發一語。
眼神，竟是讓我無法猜透的空洞，如同失了靈魂的天使。
沈默，冷冽的存在於空蕩教室中。

身上的華服，是Angela整晚未闔眼的傑作，也是剛剛鎂光燈的焦點。
但，此時，卻隨著那雙空洞的眼神，失去了閃耀的光芒。

我，想多問點什麼。
疑惑、無法確定，卻又如同堵在胸口的巨石一般，難以撼動。

或者說，難以跨過的，是那曖昧不清的關係。

「Alan，你這身衣服不換下來嗎？」
「呃…..要….要啊………..」
「那我到外面等你，換好了再叫我進來」
「An….Angela，妳…妳都不問一下…..」

隨著關上的門，我嘴裡的語句越來越無力，如同慢慢落下的夕陽，消失在天際。
直到，被關門的碰撞聲所取代為止。

「妳都不問我一下…剛剛走秀會不會緊張，會不會…….」

這句話，我留給心底的自己聽。

「老天，要再開我一次玩笑嗎？先是YoYo，再來出現了Eric…..現在Angela？」

用力搖晃著沾滿髮膠的腦袋，想晃去我的假設。
更多的是
想晃去那個已經成為過去的背影。
勇氣是什麼？

以前，勇氣是坦然接受失敗，坦然讓她離去。
現在，勇氣是努力追求未來，緊握讓她留下。

但，我真的有這樣的勇氣？

腦中閃過的，是昨晚穿著風衣的天使。
記憶留存的，是那天輕吻臉頰的餘溫。
背上停留的，是那晚哭泣沾濕的眼淚。
心中響起的，是每晚輕笑迴盪的銀鈴。

望著斜射進來的淡紅，漸漸失去光輝。坐在桌上的我，如同枯枝般的定立。

剛剛被拯救的生命，要如同消逝的淡紅嗎？
但…..我又有什麼立場？

兩顆剛剛才從傷痛中走出的心，是相連的

但，相連，不代表能結合…….

「Alan，你換好了嗎？我要進來了」
「喔…..好了」

推開門板，夕陽灑在Angela的臉上。
小麥色的肌膚，被映照的更加紅潤；

只是，剛剛那空洞的眼神，消失。

但，我卻更加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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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不要一直轉好不好？要看哪一台就定下來」
「抱歉抱歉……學長，遙控器給你好了，我也不知道要看什麼」
「更，立法院又幹架了，媽的………我們是選一堆人到立法院幹架的是不是？丟臉丟到國外去了」

Dan自顧自的抱怨著，台灣又是如何如何的亂。
不過，癱坐在沙發的我，卻更關心今晚的電話。

兩天了。

那天，成果發表後，兩天沒看到，也沒聯絡到Angela了。
Call機沒回，宿舍不歸；消失，就如同展翅飛去的天使，沒留下蹤影。

兩天很長嗎？一點也不長，不過是短短的48小時而已
兩天很短嗎？一點也不短，不過是焦急的無法入眠而已。

什麼是最難熬的事？
現在而言，是等待。
特別是……無法確定的等待。

走回房間，桌上的call機始終顯現不出我期待的那個號碼。
或者是，再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

窗外，雨聲淅瀝，不大不小，卻令人厭煩。
室內，寂靜無聲，不言不語，卻讓人難熬。

昏黃的桌燈，沈重的日記

一筆一筆，寫下我的煎熬
一頁一頁，記錄我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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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K6-2 300，有沒有貨？」
「有啊，來，這裡整盤的」
「嗯…..有沒有技嘉的5AX？」
「這張啊？你用的是什麼顯示卡？不要用TNT2的喔，會衝」
「放心啦，裝給女生用的，6326就很好用了，不用TNT2啦」

陰雨綿綿；心情，也是跟著沈悶。

門口賣大補帖的，顯得生意不佳，更別提京典店前那堆厚厚的報價單，似乎都沒人去拿。一向人來人往的光華商場，今天，竟然會是如此冷清。

「學長，你女朋友應該不會打電動吧？」
「不會啦，他只是用來打報告而已，最多玩一下BBS」
「那好，這樣ram就不用那麼多了」

抬頭望著懸在半空的報價單，心裡盤算著這台電腦應有的樣子，一個一個的數字，在我腦中不斷的計算著。

直到口袋裡的震動，帶來了另外一段數字為止。

「02-23xxxxxx；這是誰的電話？」
「學長，有人call我，我先去回個電」
「嗯，你先去吧」

踏出光華門口，街上人車不多；旁邊賣香腸的小販，也開始無聊的看起報紙來，真是一個標準的雨夜，冷清的雨夜。

「喂？請問有人call我嗎？我的號碼是0947xxxxxx」
「Alan……….」

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是難熬的聲音，也是救贖的聲音…

「Angela？是妳嗎？妳在哪裡？妳這幾天去哪裡了？妳還好嗎？妳怎麼都不回我call？」

連珠砲似的拋出一堆疑問，快的不及答腔。
那是滿腔的關懷，那是滿腹的疑問

更是….滿心的依戀。

只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有氣無力的回應

「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來接我？」
「妳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等我一下～」
「我在台汽北站附近，我會走到台汽北站等你；騎慢一點沒關係」
「好，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三布併兩步的跨上階梯，穿過稀疏的人群，一把拉住正在漫步的Dan。

「學長，我要先去接人，今天不能陪你了」
「什麼？喂喂～你走了，我要問誰啊？」
「學長，不好意思，我現在一定要過去才行，下次再陪你過來吧」
「挖勒……我跟我女朋友說明天就有新電腦了，那這樣不就開天窗了？」
「學長……好啦好啦，我再請你吃一頓貴族世家啦，今天真的不行～」
「好啦好啦～去吧！你是要去接Angela，對不對？」
「知道就好了啦………..」

不及語落，我已大步的離開光華門口。
濛濛細雨，這是我最不喜歡的天氣；只是，心裡那個期待，卻蒸發了陰霾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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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沒關係啦，你剛剛在哪裡啊？」
「我？我剛剛在陪學長買電腦，在光華商場啦」
「光華商場？那你這麼快就過來？你是騎多快啊？」
「沒啦……..哪有多快，八德路離這裡又不是多遠～」
「不是都叫你不要騎那麼快了，萬一出事怎麼辦？」

眼前的Angela，一臉倦容

眼中微微的血絲，說明了她正處在極為疲勞的狀態。
肩上的背包，那是經過一段旅行的證據。
但，卻遮蓋不住她一臉的憂心；為我剛剛不顧安危的狂飆而憂心。

「不用擔心我啦～這幾天…..這幾天妳到哪裡去啦？」
「我們….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嗯…….」

接過背包，跨上車。

反穿的雨衣，罩住兩個緊貼的身影
空氣中混雜的廢氣與雨水味，讓身後的清香完全被覆蓋

但，卻蓋不住背後傳來的陣陣溫暖。
雨中，那是一個模糊的背影，卻有兩個不同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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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車，眼前，是禁止車輛進入校園的告示牌。
放下背包；天空，雨未曾停歇。

「走吧，我陪妳回去」
「……………………」
「怎麼了？Angela？」
「我……………….」
「怎麼了？」
「我不想回宿舍………….」
「那….妳今天要到學姐家過夜嗎？」
「不要……我不想過去………..」
「那……………………..」
「我……我………..能不能到你那裡？」.
「！！！…………….」

張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Angela
空洞的眼神，無力下垂的雙手，毫無血色的雙唇。

那是一位疲倦的天使，一位想找個溫暖棲息的天使……..

「好……………..」

立場，確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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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